祝长安从容入席,还装着好奇的样子询问潘思卉:“潘姐姐怎么没换衣服?是不是没带备用的衣裳?那可糟了,向娘子的衣服已经借给我了,不若我陪姐姐去问问其他贵女,看有没有谁带了衣服的?”
这意思是要让潘思卉穿着弄脏的衣服在这宫宴上走一圈?
“不用你管!”潘思卉听见祝长安的话,本就发红的脸如今更是发烫,一口银牙都快咬碎:“还有,我比你年纪小!”
祝长安心里发笑,她自然不知道潘思卉比她大还是比她小,也不在乎这个,叫姐姐纯粹就是为了恶心潘思卉罢了。
祝长安还想说话,可感觉郡主扯了一下她的裙子,这便是在警告她了,祝长安也只得闭嘴,安静地吃着面前的食物,不再去挑衅潘思卉。
宫宴仍旧热热闹闹地进行着,仿佛方才祝长安和潘思卉的摩擦从没有发生过。
只有潘思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沉浸在巨大到她难以承受的尴尬中。
不一会,突然上来了一群舞姬,伴着悠扬的丝竹声纷纷起舞。
祝长安对这类表演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时不时看两眼,主要还是在埋头苦吃,吃着吃着突然注意到郡主似乎很久都没动筷子了,转头看了一眼,发现郡主出神地看着那群舞姬,连筷子夹着的鹿筋掉在桌上了都不知道。
从未见过端庄的郡主这个样子,祝长安忍不住开口询问:“母亲?您在看什么?”
郡主收回目光,但神情之中还是难掩惊讶:“无事,只是……”
说着又把视线投向舞姬:“里面有个舞姬,同先皇后长得有八成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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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长安听了也是一惊,立马转头看向那群舞姬,可她并没见过耿皇后,不知道是哪个舞姬长得像耿皇后,只得环视了一圈席间的各人,发现确实很多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蓦地想起在宝栖宫内听贵妃说过的事,祝长安把目光转向上首的皇帝和贵妃,只见皇帝也是愣愣地看着舞姬出神,端起的酒杯的手就这么滞在半空,贵妃则是看着皇帝和舞姬,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真仪?”皇帝痴痴地开口。
这一声并不算小声,席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皇帝在唤先皇后的闺名,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此时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还是梅妃一声轻笑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陛下这是怎么了?怎地突然想起皇后了?”
皇帝这才回神,指着正中的舞姬,颇有些激动地询问贵妃和梅妃:“你们看那舞姬,可是像极了皇后?”
梅妃顺着皇帝所指看过去,似乎细细分辨了许久,才又妩媚地笑着回答:“臣妾还当什么呢,不过如此,区区一个舞姬,看着是有几分相似,却比不上皇后半分风姿。”
听梅妃这么说,皇帝也觉得那舞姬美则美矣,同皇后稳重自持的气质还是差得太远了些,但思酌片刻还是把那舞姬叫上前来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皇帝到底是帝王,不怒自威的气场是稳坐皇位这么多年带给他的,可那舞姬却没有丝毫的慌张,低着头回答时连声音都没有一丝的颤抖:“回陛下,民女余静宜。”
皇帝点点头,并没多说,挥手就让人下去了。
虽然皇帝一个字都没说,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只怕今夜过后,这宫里又要多一位娘娘了。
没有人注意到,祝长安身旁一直低着头不言语的潘思卉嘴角悄悄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