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就醒了?”因着定远侯昨天出去之后便一直没回来,祝长安还以为是霍尚书一直昏迷着的缘故。那既然霍尚书已经醒了,那定远侯不回家是又跑哪去了?
想着,便试探地问道:“陛下除了召你和霍尚书入宫,可还召了我父亲?”
“说起这个,我还准备问你来着!”袁子望放下筷子,同祝长安讲起今天在宫里的情形:“我今日去见陛下的时候的确见到了定远侯,彼时陛下正在问定远侯为何不请自来。定远侯说是担心那歹人见霍尚书还活着,会再次行刺。因为这还被陛下揶揄,说是这都城若是连皇宫都不安全便再没有安全的地方了!陛下问完了话,定远侯又寸步不离地把霍尚书给送回去了。”
“往日并未听闻定远侯同霍尚书有多深的交情,怎地今日竟十分忧虑霍尚书安危的样子?”
听到这里祝长安也明白过来了,这定远侯哪是和霍尚书有交情啊,分明是害怕因为郁姨娘的事被老夫人和郡主责骂,才躲在霍府不敢回家!
但这都是侯府的私事,并不方便将给袁子望听,祝长安便敷衍道:“许是父亲这次回都城突然发现同霍尚书志趣相投吧!”
既然霍尚书已经醒了,祝长安也对于他遇刺一事十分好奇,便顺便问起这事:“先前在宫宴上听陛下提起霍尚书抱病,这霍尚书既然病了,为何不在家里修养,反而还跑到郊外去了?还有那袭击他的歹人是谁?可抓住了?”
袁子望摇摇头,轻叹一声,神情有些许遗憾:“霍尚书确实是病了,他说正是因为病中过于思念亡妻,才会拖着病体前往郊外,给霍夫人上坟。谁知在回程途中遇上一个蒙面人提刀说要取他性命!”
“霍尚书一介文人,还是赤手空拳,如何能敌得过那歹人?好在他有一忠仆,拼死拖住了那歹人,才让霍尚书有机会逃跑!他本就在病中,还受了伤,若不是你眼尖瞧见他,只怕霍尚书此时已经命丧黄泉了!”
“至于那歹人,因是蒙着面,霍尚书也看不到长相,只听到那人说什么‘血债血偿’。虽然陛下已经下令让京兆尹追查,但线索太少,恐怕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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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长安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听见‘血债血偿’,便追问:“霍尚书可是欠下过人命?不然为何那人要说‘血债血偿’?”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袁子望摇摇头,解释道:“霍尚书本就是都城人士,生在都城长在都城,别说他了,他家祖上三代的身世加起来比路边卖的豆腐都还要清白!何况霍尚书为人沉默老实,并未听说他与谁交恶。陛下也更倾向这件事是那人寻仇找错了人,白白让霍尚书遭了这通罪!”
祝长安虽因喝了酒头脑昏沉,但是她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她用那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想了好半天也琢磨不出来到底是何处怪异,便只好问点其他的:“那霍尚书现在,如何了?”
“虽然霍尚书受的都是轻伤,但他本就在生病,又遭此劫难……今日我见着他,发现他面上已隐隐浮现死气!”说着说着,袁子望注意到祝长安脸颊通红,眼神涣散,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便问道:“祝娘子你还好吗?可是喝多了?”
祝长安挥挥袖子想站起身,没成想刚站起来就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没事没事!这点小酒,还不至于把我灌醉!”
所幸这包厢里除了袁子望也并无他人,若是被谁瞧见祝长安酒醉趴在地上的样子,怕是她今晚的才名还没来得及传出去,酒后失态的形容就先远播了!
袁子望无奈,只得亲自上手把她架起来放椅子上坐好。又转身去倒了杯一直在火炉上暖着的热水,替换掉她手里的酒杯。
祝长安现在酒劲上来了,脑子里如同一滩浆糊,只知道按照身体记忆喝东西,却并不在意喝的是酒还是水,是以一拿到袁子望递的杯子便下意识一饮而尽。
只是这水还未入喉就被祝长安尽数吐了出来,哭丧着一张脸冲袁子望喊:“烫!”
袁子望并未照顾过谁,见祝长安喝醉也只能想到给她一杯热水缓和一下不适,却没想到喝醉的人根本不会分辨冷暖,给她一杯滚烫的水她就真尽数喝了!
知道跟醉酒的人讲不通,袁子望也只好用袖子帮祝长安擦拭着唇边残留的水珠,
祝长安看着袁子望满脸嫌弃地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什么灯。
什么灯来着?
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祝长安一把抓住袁子望刚准备从她脸上收回的手,迷茫的眼里透出些许光亮,但但说出的语句仍是有些不成调:“河……灯!我们去放……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