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句句不说怨怼,句句却都在提醒顾三夫人下毒之事。
有着这样的事情在前,顾莞宁又让顾三夫人喝茶,让顾三夫人怎能不惶恐这茶中究竟是不是有毒。
顾莞宁如今是皇后,又有了皇嗣,便是当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下毒,也没人会说顾莞宁的不是。
顾三夫人干笑了两声,“臣妇不渴。”
“本宫瞧着三婶母嘴都干了,怎会不渴,还是说......”方才还言笑晏晏的顾莞宁攸忽变了脸,瞧着竟还当真有几分身为皇后的威严,“三婶母一直都看不上本宫,哪怕本宫成了皇后,你也不屑喝本宫赐下来的茶。”
这话说轻了是对皇后不敬,说重了便是蔑视皇权,顾三夫人哪里敢认下。
“皇后娘娘严重了,臣妇只是太过受宠若惊,觉得自己不配喝娘娘亲赐的茶。”顾三夫人一张脸都要笑僵了。
顾莞宁只是定定看向她,“本宫说你配,你便是配的。”
在顾莞宁的注视下,顾三夫人只得端起茶盏微抿。
顾莞宁再度开口,“三婶母,本宫的心意,你要尽数收下。”
“哎好,好。”顾三夫人端着茶盏,咬咬牙,一饮而尽。
顾莞宁面上这才现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我们一家人之间,便不该这般客气。”
“三婶母,这糕点你也好好尝尝。”
顾三夫人硬着头皮去尝。
因着心虚的缘故,顾三夫人总觉得顾莞宁不安好心,觉得那茶盏中有毒。
她觉得自己身上哪哪儿都不舒服。
头疼,眼睛疼,腿也疼。
再对上顾莞宁那璀璨生辉的面庞,她更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一张脸苍白的紧,身上也软的厉害,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偏生顾莞宁一直握着她的手,和她回忆往昔。
那些过往的事情,顾三夫人都差不多忘记了,偏生顾莞宁记得清楚。
小到顾三夫人将年仅两岁的顾莞宁带到外头,头上磕了个疤的事她都记得。
那时候顾家还未迁往京城,那么点时候的事,顾莞宁都记得这样清楚,更不要说是顾莞宁七岁时候的事了。
她记得有多清楚,对她的恨意便有多深。
顾三夫人只觉得顾莞宁如今笑得有多灿烂,内心便有多恨不得她去死。
她说不定已经死了,等一会儿药效到了,她就会死了。
顾三夫人享受了这将近十余年的荣华日子,怎么舍得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