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料到司马御还藏了这手阴毒杀招,慕容卓回气未及,当场再遭重创,终是忍不住口溅朱红,脚下踉跄暴退之际,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若死。
刚刚竭力刹住身形,慕容卓又觉心口剧痛难当,竟让这一代剑杰屈膝跪落。
悲怆而不甘的目光扫过,只见司马御同样颓态尽显,虽然靠着邪戟撑持勉强屹立不倒,眼中妖异的红光却已经不及残烛星火。
好像鼓声隆动的战场渐归寂静,只余下衰草寒风的无尽悲凉,昨为知交,今成雠寇,四目相对之际,又有几分苦憾、几分恨怒。
一者痛入百骸,欲振乏力,一者白发披散,遍身浴血。大侠也好,枭雄也罢,即便赫赫威名板荡神州,终究难逃末路穷途。
赤色妖光尽泯之刻,只听司马御喟然一叹,嘶哑声音难掩萧索的道:“非要勉为其难,结果害人害己,你如今是否当真心满意足?”
慕容卓勉力站起身来,强忍着心口剧痛,缓缓摇头道:“低估你是我咎由自取,但能够驾驭这等祸世魔兵,你的身份绝不单纯。”
司马御自嘲的一笑,片刻方抬头望天道:“不单纯又如何,我今日受你连累,只怕死无葬身之地,纵有千般雄心也是枉然,你说与我论交是毕生之憾,却怎能及得上我这无尽憾恨?”
慕容卓目光中隐现欣然,当下微颔首道:“倘若你的雄心足可毁天灭地,那我今日拖你共赴无间,应该勉强算得上尽赎前愆了。”
司马御听得一滞,随即苦笑道:“罢了,早知你无可救药,我又何必多费唇舌?只可惜你我这两颗大好头颅,都要被旁人拿去,充作成名的垫脚石了。”
慕容卓闻言正自不以为然,耳边却忽听一声清冽龙吟,愕然间循声望去,只见一条青衫傲影凌虚御风般飘然而来。
司马御同样觑得分明,脸上苦笑之色更甚,接着只听悠然吟诵不疾不徐的随风传来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