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明白器灵的意思。

与其说他是在告知一个与她相关的秘密，倒不如说，他是在借这件事，提点她不要被药青蒙在了鼓里。

“所以想要知道那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就只能去问药青了是吗？”季颜问道。

“肯定不行！”器灵连忙摇手，“烂药草的心机你又不是不了解，这件事他明显就想瞒着你，你要问了，他定是先三言两语把你糊弄过去，然后回头就来找我算账……”

季颜愣了愣，看着器灵一脸憋屈的样子，只感觉这里面饱含了一种苦不堪言的情绪……

什么叫先糊弄了她……回头又找器灵算账……药爷竟然做过这样过分的事么？

这也太小气无耻了吧？

器灵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苦泪，思索片刻后，对季颜说道：“其实想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也不是没有办法，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去问当时的始作俑者——青尊！”

“……”青尊！

季颜脑中立即浮现的是药青阴寒冷郁的样子，有些说不出话。

“青尊，姑且就这样称呼烂药草的另一面，当年的事，毕竟全是那厮的所作所为。青尊喜好杀戮，性子却是相对简单，你直接去问的话，他告诉你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听到器灵说青尊性子相对简单，季颜不由得苦笑。

她明白，器灵所谓的简单，不是在说药青的另一面单纯，而是指其不会像平时所见的药青那样，给自己戴上一面正常人的面具。一旦他占据的主导意识，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字——杀！

而且是毫无掩藏的表现出来他的杀戮之心。

那样的他，是单纯的一色——浓郁到极致的暗，冷酷而且危险。

正因为如此，至今为止，她直面药青另一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除非遇到一些特殊的情况，他的另一面会当着她的面浮现表面，不然就总是刻意的在回避她，比如那次在大树下，又比如之前在治疗眼睛……

不出现的时候，就一直潜伏在深处，深的让她不论怎样都无法找寻，深的……就好像从药青的灵魂中完全消失了一样……

若不是器灵上次提醒，季颜甚至都以为他的另一面，已经不在了……

一面朦胧如雾，看不透；一面漆黑如影，摸不着……

季颜万分忧桑，自己究竟是爱上了个怎样复杂莫测的人？

但不论如何，季颜都坚信自己对药青的感情不会变，她能够想到药青所有的隐瞒，出发点，还是在为她着想。

她能够做的，就是让他看到她的内心足够坚强，坚强的可以承受任何事，包括他的过去，就像她口头上承诺的那样。

她相信器灵也是这个意思，让她多加把劲，解剖到药青最真实的内心里面去。

器灵感觉季颜已经完全领会到了自己的深意，便长袖一甩，露出一副卸下了心头重担的神情。

实际上，他也真的放心，烂药草虽然坏的令人发指，但好歹眼睛不瞎，看上了一个这么能包容他的丫头！

考虑到外面那条发狂的蛟，器灵灵机一动，把空间的出口悄悄的转移到了寒山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