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李说：“虽然薛婆嘱咐过我不能说，但我实在不忍心瞒着你。月儿姑娘，你知道的吧，我们每一个被雨宫大人收留进来的人，其实都身负血海深仇。仇家很强，把我们赶尽杀绝，是青宫给了我们庇护。我们留在这里，全部是为了等待‘发疯’的那一天。只有发疯，我们才能修为大增，到了那时，雨宫大人便会送我们去仇家那里。这唯一报仇的机会。”

小藤明白了，原来所谓的回家，指的是回到仇家。

“那报完仇，他们不能再回来吗？”

断手李一声长叹，“回不来了。不管报仇能不能成功，大家最后都变成‘疯子’了。疯子是找不到回来的路的。”

薛婆离开后的几天，雨宫没有吩咐小藤去送茶。

小藤得了闲，便在青宫里走动散心。

走着走着，晃了神儿，走到了陌生的角落。

眼前明明是平地，她却突然一脚踩空，身体连着滚了好几圈，滚过一道熟悉的水幕，竟然又来到了开满月光花的山坡。

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山坡上陡然传来一声冰冷呵斥：“谁在那里！”

小藤惊慌回头看，身后已无路。

她再回过头，就看见阿青站在坡上，隔着很远的距离，声音却仿佛响在她的耳边，“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