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令小藤的心情忽然明媚起来，点点头说：“真的只是运气好，这也是雨宫大人的原话呢。”

雪鸢不置可否，目空一切的回过头来，又问：“月儿姐姐服侍青君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小藤说道：“送茶也叫服侍吗？那我只服侍了几个月。我之前一直在掌天灯，服侍青君的是薛婆。可是薛婆走了，这才换的我。”

“原来只有几月而已。”

她们原本并排走着，雪鸢悄然几步往前，把小藤落在后面。

小藤见她走快，追赶上去，结果一直被她甩在后面。小藤奇怪的问：“你不需要我带路了吗？”

雪鸢冷笑一声，“月儿姐姐知道自己是青殿的下人吧？”

小藤点头，十分单纯，“知道啊！”

雪鸢冷了态度道：“在我来的地方，下人的身份，低人一等。青殿不是乌合之众汇聚一堂，此处应该比别处更讲规矩。不知我这样说，月儿姐姐能否听明白？”

小藤垂头丧气的回到内庭。

断手李正在库房领灯油，看见她的身影，放下油壶就凑了过来，嬉皮笑脸，“你怎么不高兴啊？不会还在懊恼昨天的事吧？那是我开玩笑的，我这人嘴碎，就爱捡不好听的话说，你别当真……”

小藤摇头，她从来没有这般心情低落。

断手李一副幸灾乐祸，“难道送茶出错，挨青君骂了？”

小藤又摇头，问他：“断手李，我们是低人一等的乌合之众吗？”

断手李忽然笑容消失，脸上浮现出一片怒色。

“这种话是谁告诉你的！”

小藤被他一声低喝骇住了。

“是青君吗？是不是他！”他声音发狠，双目愈发呈现血红。

小藤从未见过断手李浮现出这样的怒色，脸色紧绷，眉头竖起，瞳孔发红，像极了发狂的野兽。

这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哑巴和折梅花发疯前，就是这种样子，吓得一把抓住断手李，“不是不是，青君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我随便听来的，你冷静些！”

独眼瞎子和驼背老人也急忙冲过来，一人一边按住断手李，劝他冷静，还不到时候。

断手李狠狠用力呼吸，眼中血色慢慢退下去，可是声音还夹着怒火，“不是他就好，否则，我们都看错了人！”

经此一事，小藤忽然意识到，有时候话不能乱说，也不能随便开口问，尤其是对断手李。

同时也意识到，有些人说的话，其实不必太放在心上。

日子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这天，小藤送完茶回来，就去帮断手李给天灯添油。

他们的天梯并排放着，断手李正和小藤讲他们村大黄和来福的故事，小藤听的咯咯笑，蓦然余光瞥见阿青从下方经过，她笑声停止，目光追随他了一会儿，发现他脚步停了下来，她一下子把视线移到其他地方去。

“月儿，下来。”

她似乎听见他喊，但不太确定是否听错，断手李停止讲故事，对她道：“月儿姑娘，青君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