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陈侧妃带了些京城时兴的妆花缎子和珠钗首饰来望春阁看汪玉言。
虽然汪玉言已经重新晋为庶妃,但,罚为奴婢、降为侍妾、受秦王厌弃的经历,早已让曾经那个若玫瑰一样灿然绚丽的汪玉言变得沉寂、孤冷。
见陈侧妃来看她,汪玉言唇角冷笑、神情轻蔑地坐在圆凳上,丝毫没有要起来行礼的意思。
“这么久了才来看我的笑话,真是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你得早一年些去浣衣房,才能瞧见我狼狈的模样。”
陈侧妃得体笑笑,自顾自在汪玉言身边坐下。
“姐姐说什么糊涂话呢,人生在世数十载,谁不会遇到一些小人,遭遇一些波折?只要波折过后,能重新回到高位,往日那些波折、低谷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姐姐有汪将军这样疼爱姐姐、支持姐姐、永远站在姐姐身后的好父亲。想来,往后姐姐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的。”
“……”
汪玉言眼眸稍沉,没心思也不想听陈侧妃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奉承话。
她别过脸去,语气冰冷又疏离,只道:“你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若只是想说这些场面话,我已经听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怎的两年未见,姐姐变得这般拒人千里之外了?”陈侧妃故作诧异。
可陈侧妃又怎么会不知道原因。
曾经的汪玉言是那样的痴恋秦王,因为倾慕,她甚至不顾一切做出许多旁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到头来,为着父亲的缘故,秦王虽然让她复位庶妃,可自她从浣衣房出来之后,秦王却从未踏足过望春阁半步。
秦王对她的冷漠,叫她的心从期待变为失望,随着时间推移,又从失望变为一片死寂。
心头的那些火已经被水浇灭,如今的她自然比极北之地的寒冰还要冷。
汪玉言见陈侧妃还在卖关子,不肯说明来意,眼眸愈发冷了下来,起身要进里屋。
“我有些乏了,你自便。”
“汪玉言!”
终于,陈侧妃叫住了她——
“有时候,我真是心疼你。你说,汪将军为了你、为了王爷尽心竭力做了那么多,王爷为何还会那般铁石心肠?”
“哗!”
汪玉言转身紧盯着陈侧妃的眼睛,“你为何提及我父亲?王爷他要对我父亲做什么?”
两盏茶后,陈侧妃从望春阁走了出来。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精致的妆容和畅然的模样映照得淋漓尽致。
“玟瑛,人心还真是好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