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筒羽毛球——是你送的吧？”我问道。

他点点头，“好用吗？”

“那个球的质量一看就不错，不过我们还没怎么打呢——就出车祸了。”

“伤得不严重吧？”他又问。

“我朋友没什么事，就是那个外卖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但愿没事，别……”他话没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我预备帮他关门了，可是临关门的一刹那，我瞥见他的腿开始疯狂抖动，甚至把红豆粥都震得掉到地上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他说，“可能是开着门有风，吹到了吧。”

我蹲下身来帮他把红豆粥捡起来，尽管有塑料袋，可是接连两次碰撞，红豆粥的包装已经散开不少，漏出了一些。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我指了指地上洒落的红豆粥。

他看了一眼，“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的腿还在抖，一只脚掉下了轮椅踏板。

他把它拉起来，可是不到五秒钟，另一只脚又掉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先走吧，地上的我一会儿收拾。”

我觉得留他一个坐轮椅的人独自处理地上这一滩太不仁义，还是自作主张掏出兜里的纸巾擦了起来。

擦完后，我拎着仅剩的一半红豆粥，问他:“放在哪里？”

他叹口气，轮椅倒退一些，让我进了屋，“放在餐桌上。”

他又补充一句:“你把手上那些纸扔到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吧。”

我先把红豆粥放到餐桌上，又根据他的指引，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大，明明他家跟我家一样的户型，但是他的卫生间大得能停下轮椅。

我找到门口的垃圾桶，把手上几张浸了红豆粥的纸巾扔了进去。

“你可以洗一下手。”他在外面对我说。

我依言洗了手，洗手池很矮，应该是方便他坐着使用的。另外，我从镜子里还看到了他浴室墙上好几个扶手，包括马桶两侧，也有扶手。

结合他刚才吹了风就痉挛的双腿，我猜测，他坐轮椅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