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很快结束，杜斌也回来了。

开学第一天，我醒得虽然早，但是完全不想起床。阿楠哥哥和我相反，他醒得没我早，却早早请杜斌帮他起了床。

一想到今天要去学校熟悉环境，阿楠哥哥就很激动。事实上，昨晚他就问了我很多问题，我给他讲了学校的情况，讲了老师的情况，恨不得把每个学生的情况都跟他交代一遍。

他还认认真真备了一节课，想着今天可以好好给孩子们上一节真正的体育课。

我起床刷牙的时候，阿楠哥哥就已经穿戴整齐，等在客厅了。

杜斌眯着眼睛还在打瞌睡，他问我：“程姐，你们确定不用我去是吧？那我一会儿就在家补觉了。”

“不用不用。今天第一天，我会全程陪着他的。”

“那下班呢？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也不用。我昨天已经把学校的车开来了，有车往返方便一点。”

“嗯。那我晚上做好饭等你们回家吃饭。”

我和阿楠哥哥匆匆忙忙吃了点早餐，就和杜斌说了再见。结果一出门，想到还是要杜斌抱他上车方便一些，我又折返回家把杜斌叫了出来。

副驾驶调节位置的装置本来坏了，杜斌研究了一下，竟修好了，于是，他把阿楠哥哥抱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我把轮椅收到后排，我俩这下就可以出发了。

王老师也差不多时间下楼了。我有点抱歉，虽然电动车改成了汽车，但是因为我不想让阿楠哥哥路上受罪，必须开得很慢，还不如电动车快呢。所以，王老师也被迫需要更早出门。

王老师之前见过阿楠哥哥，所以是知道阿楠哥哥大致的情况的。但她不知道，阿楠哥哥今天是跟我一起去上课的，还以为他只是去参观学校。

“程老师，你老公最终还是追到新城来了啊！”她打趣我们道。阿楠哥哥笑起来，“是呀，王老师，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所以过来陪他。”

“新城可不比咱们龙城，你能适应这边生活吗？”王老师又问道。

“还好。生活嘛，到哪里都还是照自己的习惯过日子，其实也差不多。”

“那倒是。不过新城比龙城冷，也比龙城干燥，我昨天已经开了电热毯，你们也要多注意保暖。”

“嗯嗯。”我接了一句，“正好，王老师，以后我们开车上下班，也不用骑电动车吹风了。”

“以后……都开车？你老公？”

王老师还不知道校长同意让阿楠哥哥代体育课的事情。我解释道：“王老师，我老公去学校，不是参观的，是去上课的。他原本就是体育专业，以前也支教过，算是有经验。虽然现在身体不好，但理论水平肯定是比咱们几个都强。”

后视镜里的王老师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小程，你没开玩笑啊？让你老公去上体育课？”

阿楠哥哥带着一丝歉疚开了口，“我这个样子去上体育课，我也觉得是有点……不过，王老师，我觉得我们家阿锦说得对，我还是可以给孩子们讲一些理论性的知识，带他们做一些活动，示范性的东西，就交给阿锦，她会全程跟着我上每一节体育课的。”

王老师点点头，“这样啊……”

但是紧接着她又看着轮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阿楠哥哥放在腿上的左手随着颠簸一晃一晃，右手则死死地攥着安全带。

我能感觉到，王老师的质疑，更增加了他的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