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降温的关系，所以我把阿楠哥哥裹得严严实实的。

早上刚换好衣服，还没出门的时候我就发现，因为衣服穿得太厚，他行动更加多了几分不便——戴了加厚的手套，他自己滑轮椅都没那么灵活了。

上车的时候更是因为衣服的厚重影响了他的发挥。之前他自己上下车次数多了，比较熟悉怎么操作，我只要稍加帮忙，他就能把自己从轮椅转移到车上或者从车上转移到轮椅上。可是今天，只是把双腿搬到车上这一个动作，他做得都相当吃力。

我明白是我把他裹得太紧了他自己才不好用力，便赶紧上前帮忙。我先把轮椅再往车前推一点，才抬起他的双腿放到车上。他自己撑着扶手看着我，“阿锦，我是不是又重了？”

“哪有？”不过冬天穿得多，衣服估计也得有个几斤重。

放好双腿，他自己一手撑着汽车座椅，一手撑着轮椅挪动身体。他的腰腹没什么力气，所以整个人略微有些前倾，我总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朝前栽倒，所以他每次转移，我都会护在他身边。

他好不容易挪动了身体，却卡在了轮椅和车座中间，有点进退两难了，我赶紧抱着他的上半身助他一臂之力，他才在车上坐稳。

结果安全带还没系上呢，他的双腿又开始疯狂抖动，连带着手也不安分。

我和他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他看起来还是不太开心。

“这段时间痉挛得是不是有点频繁了？”他跟我说道。

“好像是，上次杜斌还说让你多吃一颗抗痉挛的药，你偏不，现在这样多难受呀！”我揉了揉他的左手，把他的左手放到他的腿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药都有副作用。反正痉挛我也不会疼，就让它们这么抖着吧。”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双腿。

他感觉不到疼，不代表真的不难受——此时此刻，在痉挛的作用下，他的双腿高高踢起，已经撞到了车身，晚上回家，估计腿上或者脚上又会有淤青。而且，痉挛让他更加坐不住，要不是有安全带，他恐怕已经滑下座位了。

痉挛的时间有些长，我就一直站在他身侧陪他等待这阵痉挛过去。

“你上车吧，阿锦，不用看着我。”他催促我赶紧上车，我却不放心，还是要等他这阵痉挛过去。

见他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我才把刚刚放在后座的毯子给他盖在腿上。学校这辆车空调效果很差，基本上我们都到了学校，车里都暖和不过来。我只能给他的腿再做一层额外的保暖。

终于可以出发了，我贴了贴他的脸，帮他又调整了一下姿势，才关上车门。他笑眯眯地看着我，“阿锦，你说咱俩现在天天一起上下班，在一起时间比从前多得多，你会不会哪天嫌我烦啊？”

我点点头，“会吧，那怎么办？”

“啊？”他愣愣地看着我，“我以为你会说不会的。”

我“哈哈”笑起来，“阿楠哥哥，同样的问题，我也可以问你呀，你会不会嫌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