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云旷师父一声无奈的长叹。
在他还在沉溺于云旷的死时,机关谷的长辈们想得可比他深、比他远多了。
既然那人可以无声无息地处置了云旷,那有没有可能,也能悄无声息地潜进机关谷中?他之所以杀了云旷,唯独留下孟北海,是不是想借机制造混乱,好让他混进去?
然而不管谷中长辈们如何派人搜索,硬是没有找到那个人。他仿佛只是趁着天黑,专程过来杀云旷。可云旷一直在机关谷中,除了隔几年回家探亲,从未出去过,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又是谁要杀他?
这个问题困扰了孟北海整整四年,这四年间他没有哪一刻不想找到杀害云旷的凶手,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要杀了云旷,要杀这样一个温和无害的人?
四年来,他帮人家打兵器造机关换来的钱,基本都用在寻找杀人凶手上了,但他从未后悔过。如果不是有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孟北海简直无法想象,他该怎么面对这四年的漫长时光。
不知不觉间,又走回了大吉鸭店所在的那条街,孟北海一走进去,就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他抬眼一看,只见大吉鸭店的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满脸阴沉地看着他。
见他回来了,那人“咚咚咚”地跑到孟北海面前,还没有说话,孟北海就将篮子递给她:“怎么了,掌柜的?我不过是去采买,你就要专程来迎接我吗?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呐,给你,免得你白跑一趟。”
叶扶摇看也没看篮子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去哪儿采买了?你就采买了这点东西,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我看你们就是找准机会偷懒。”
孟北海提着篮子走进店里,叶扶摇跟在他屁股后面说道:“昨天我才强调了工作纪律,这么快就抛之脑后,我看你是不想要工钱了。要是不想要工钱了,就早点跟我说呀,我提前把你的那份分发给其他人——”
叶扶摇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孟北海猛地转头看着她。叶扶摇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气势上也不由得弱了几分,“你那什么眼神?看着我干什么?啊?做了错事我还不能说你了吗?”
孟北海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在我们请肖子峰到店里来之前,掌柜的你就说要给我们放假,现在肖子峰来了又走了,假呢?掌柜的,你给我们放的假呢?”
叶扶摇一下就被他问住了,但很快她就挥了挥手,强硬道:“我现在在说你工作纪律的问题,你跟我说放假。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吗?”
孟北海无语至极,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朝后厨走去。
“诶——你那什么态度?”叶扶摇赶紧小跑着跟上:“我在说你呢,你什么态度?”
孟北海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只是想知道,掌柜的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你都是掌柜了,不好说话不算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