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端坐在月姜身旁,便将这温软入耳的声音尽收进了耳里。

他心中宛如淌过一汪暖流,极缓极润,景砚轻轻勾起一抹笑容,破天荒主动抬手搭在月姜腕上。

什么话也没说,但两人仿佛已有了不用言说的默契。

鸾殿正往要成礼的德麟殿而去。

……

“月姜居然不是月国真公主!”某偏殿中,厚厚的帷幕内骤然响起一声惊愕的低声。

苍老的声音落下,紧随着又有一道妙龄少女的声音接话道:“不仅不是真公主,还只是民间花楼那种豢养以色侍人的东西,殿下怎可娶这样的女子,一定要揭穿月姜。”

方才那道声音又响起:“不可,既然月国敢以公主的名义送出来,月姜就是公主,若她不被景砚劫了,就去了安国,不是月国硬往景国送的,咱们有何吃哑巴亏的。”

“再说景砚也不一定介意月姜不是真公主,除非月姜用学来的手段伪造情意欺骗了他,他冷落月姜,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此事私下来,趁着东宫忙碌,将这密函递进去,在今晚务必交到景砚手中。”

……

景宫中需到场赴宴的各宫贵人已经在德麟正殿等候。

自打程太后灰溜溜地从祭祀节回宫后,长寿殿的郑太后感觉皇宫中,从前程氏嚣张的气焰味都淡了。

她与程太后一左一右坐在景怀煦与叶皇后的侧方,郑太后饶有深意道。

“砚儿这个太子妃娶的真是好,一来就民心所向,抵过旁人多少心思啊。”

“那些遗孤前四十年跟中了迷魂汤似的,谁的话都不信,只信姐姐,累的姐姐家中一代代的给他们操持。”

“往后终于可以放手歇歇了,想来程姐姐也松了口气,您说是吗?”

郑太后故意拿那散的不成堆的遗孤说事,程太后神情平淡地如一尊雕塑佛像,对待郑太后的故意挖苦,她无喜无怒。

“哀家一早就见月姜不错,郑妹妹没看出来吗,哦,哀家忘了,郑妹妹没当过太子妃,也没当皇后的经验,不知忙碌家业的辛苦。”

“有福,一跃有了如今的尊荣,尝不到太子妃和皇后的辛苦,哀家羡慕不来。”

这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话说出来,谁都没占上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