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固执的劲头,倒是拿出能固执的本事,别听多了忆曾经,真就活在了过去,”她睨了程贵妃一眼,其针对意思分外明显。
程贵妃察觉到眼神,心虚地垂了垂头。
幼时她爹常跟她说程家的辉煌,说什么她本有机会当皇后,都是大伯殒命在了安国,他们程家才一蹶不振。
后来程贵妃每次跟郑德妃生气,她都爱回宫发泄,同样抱着幼时景硕跟他讲一些程家的曾经。
毕竟她若能当皇后,景硕何愁住不进东宫,哪至于受窝囊气。
当时那些话让姑母听到了,训了她半个多月,没想到姑母这么多年还记着这茬!
景硕发现母妃动静小了,联想皇祖母刚说的话,他就知道方才母妃被含沙射影了。
景硕鼓动嗓子,拱手认错:“皇祖母,您是孙儿唯一的依靠,孙儿哪敢跟您置气,孙儿惦记东宫也是想未来光复程……”
“好了,”程太后已不想多听,阖目进行最后劝告:“真想光复程家,不需你惦记那个位置,现今景国国威大涨,安国必然心生警惕日夜防备,迟早有不死不休的一日。”
“先等杜将军回来你谦虚些拜访,随他好好历练。”
景硕遭到轻看,内心很不满,但眼下他毫无办法,只好拱手:“是!”
程太后不想再看这对母子,摆手遣人:“回去吧。”
待殿内只剩下程素云后,程太后掀掀眼皮瞥了她一眼,看到人呆呆的,她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冷淡。
“看见你姑母跟表哥的德行了吧,哀家是不指望硕儿去争什么位置。”
“景砚虽不是哀家的嫡亲孙儿,但他是哀家与郑太后的平衡,毁了景砚的太子之位,一旦没有绝对的把握让景硕进东宫,便宜了景碌,程家便再无翻身余地。”
“所以一直以来哀家更看重你往东宫嫁,为你造了这些年遗孤的势,就是蠢一点,你也有那个名分与依仗,但插进来了月姜,一切都可惜了。”
“你日后若能进东宫,莫将孩子教的这么蠢。”
程素云眼中溢出一层水光,声音哽咽:“可侄孙女有机会进吗,进了便也要如姑母一般,要……要安分守己的做妃妾吗?”
程太后唏嘘:“没实力,没脑子,安分守己就是最大的福气,除非月姜是个不能生的,机会迟早轮到你头上,不然……”
她也说不出什么结果了,索性再操心最后几年吧,等她真到踏进棺材里的时候,想操心也操不到了。
程素云听完这些话,坐在原处一声不吭,眼泪哗哗的落下,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