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影为这一眼打了个寒噤,示意满头大汗的佣人赶紧离开。
“你也走。”费孝川对尹影冷声道。
尹影纵然难以置信,纵然心中再后悔,此刻也只能按照费孝川的意思离开。
客厅里人都散去,费孝川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眉眼低垂着,瘦削的肩在轻颤,她在极力压抑内心汹涌,好维持住脸上的平静。
他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屈身替她捡起掉落地上的东西,行动似乎胜过语言。
就在费孝川伸手去捡滚落她脚边的药瓶时,夏枢忽然蹲下来,先过他捡起瓶身,然后捧起药片胡乱地塞进瓶里,又试图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包。
费孝川没松手,夏枢拽了拽,不动如山。
这还是费孝川第一次领教她的倔强,他不松手,她就蹲在他对面来回地拽,眼泪像珠帘一样颗颗坠落,湿润他的手背,但她还是不肯服输,也不肯看他一眼。
夏枢的崩溃在他意料之外,他松开手,夏枢如愿收回包,快速转身逃离。
“抱歉。”
他并不关心宝石是不是被她拿了,只是此刻的确很为她的眼泪动容,抱歉二字也只针对这个。
夏枢已然不想再听他说什么,费孝川这次却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强迫她坚持着把他的话听完:“默唐那边我会说是你自己辞职。”
夏枢背对着他,愣怔了片刻倒是点了点头。
至此,费孝川要交代的话就结束了,夏枢如愿离开了。
客厅里一瞬归于沉寂,好像她的离开把空气里的一些东西也一并带走了。费孝川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背,水渍不见了,但触感依稀还在。
厚重巍峨的外大门徐徐打开,夏枢迈步离开了费家最后一道门。
费驭开车回来,正好看见她从里面出来。
他按了喇叭两声,示意保安开闸,也算是同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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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枢远远笑着,吻了一下自己手心,对他遥遥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费驭视而不见。
从费家出来,夏枢去了趟医院,给后腰上的擦伤涂药。
夏枢穿好衣服,满脸歉意对护士道:“抱歉,我才到这座城市不久,连一个帮忙上药的人都找不到,只能来麻烦您。”
护士摇摇头,表示这是她该做的,临走叮嘱她别沾水,按时涂药,愈合之后基本上没有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