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逃离了祠堂,随她一起的家丁们惯会审时度势,看情况不对,也先一步跑了。
家丁们先向二太太汇报了祠堂的情况,季嫣回来时,二太太也已经知晓了当时的情况,此刻见到她脸蛋微白,额头覆了层细密的汗,便知道刚刚那种场景也是吓到她了。
她年龄还小,没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到还能跑回来已经很难得了。
谢蓉书握住她的手:“难为你了嫣嫣,是我糊涂,竟然答应让你过去祠堂看看,还好没出事。”
只要没被霍明煜发现,一切就都好说,等都统追究起来,她可以打发一位下人过去顶包,也不会连累到季嫣。
话说回来,“老夫人那边怎么样?”谢蓉书问道,“霍明煜有没有为难她?”
少女长睫轻颤了一下,回忆起刚才看到的,温声道:“都统只是让人按住了老夫人,然后当着她的面捏碎了一个牌位。”
话音落下,谢蓉书就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还好被身侧的丫鬟扶住了。
二太太揩了揩泪,“他捏碎的应该就是老爷的牌位了,他果然对当年的事记恨在心,这次回来邺城就是为了想办法报复霍家。”
季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二太太,她也很头疼,她这些天来听到的,现在又包括自己亲眼看到的,已经大致在脑海中描摹出了霍明煜这个人,他很警觉,更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十分不好接近。
二太太握着她的手哭诉了半天,直到天已经黑透了,才停下来拿帕子擦了擦泪,叫人送季嫣回去。
饭菜也是直接送到的房间,因为都统的到来,霍家的女眷都不敢在府里随意走动,怕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不明不白就吃了枪子。
季嫣用完晚饭就洗漱睡下了,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
安安也怕霍明煜,不敢一个人睡了,找下人们借了张草席,在季嫣房间里打地铺。
她后悔当初劝小姐离开芜城过来霍家了,比较起来还是芜城好,虽然总会有不长眼的混.蛋惦记着小姐,但万事小心一点,再请一些会拳脚功夫的家丁,小姐也不会有什么事。总比现在要好。
霍家的老太太还有二太太也是的,明知道霍都统会过来针对霍家,竟然还写信让小姐过来,倒像是要将小姐一起拉下水似的。
现在整个霍家只有女眷们在,根本应付不了那位都统,只能任人搓扁揉圆,反抗不了一点。
这担惊受怕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安安忍不住想,如果姑爷能回来就好了,霍家如果有个男丁在,应该也不至于被欺负得那么惨,姑爷在国外留学,一定很有学识,肯定能应付这种事,他又是小姐的未婚夫,也一定能保护好小姐。
现在姑爷不在,小姐被迫卷进这些事来,安安总觉得会出事。
这天夜里,霍明煜果然追究起今天在祠堂偷听的人,他要求老夫人和二太太将人找到,揪到他面前来。
老夫人得知今天是季嫣带着家丁过来祠堂打探她的消息,差点没气得吐血。
狠狠瞪了谢蓉书一眼,“这种事你怎么能让嫣嫣去做?我霍家的事自己处理不了,还要为难未过门的孙媳,这要是传出去,是想要全邺城的人都来笑话我们霍家吗?”
谢蓉书也早就后悔了,她现在心力交瘁,她与霍明煜不算有过节,老爷当初让下人养着霍明煜,她没有暗中为难过那个孩子一次,甚至有时候会偷偷让丫鬟给那孩子送点吃食过去。
但她只要是霍家的女人就与霍家的旧账撇不了关系,她也不希望霍家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因为霍明煜的出现而支离破碎。
她宽慰了老夫人,又照着原计划去做,找了个下人顶包。
人送去后,都统那边也没了消息,不过也算没有再追究祠堂的事了,看起来像是信了她们送过去的人就是今天在外面偷看的人。
谢蓉书与老夫人本以为今天晚上就这样了,总算能停下来喘口气歇一歇,不用再伺候那尊大佛,但那位年轻都统又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要霍府找个年轻漂亮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女过来伺候他沐浴更衣,服侍他睡觉。
都统有很严重的失眠毛病,睡不着就会脾气暴躁,如果不满足他的条件,只怕霍家会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