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下人平日里懒散惯了,后宅也没有一个能真正管事的主母,萧昱之突然造访,几乎令所有人都乱了分寸。
谢临此时又不在府中,太子被请去了前厅,唇角挂了一抹淡笑,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道:“不必紧张,孤今日前来仅是为夫人吊唁,顺便见一见谢府的大公子。”
众人恍然,只怕吊唁是个幌子,想见大公子是真。
下人便要去请谢渊来,萧昱之却站起身道:“带孤去找他便是。”
于是下人便战战兢兢领着太子往夫人灵堂走去。
消息传到韶光院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季嫣想了想,还是穿戴整齐,简单梳了个发髻后,就往灵堂去了。
待到她赶到灵堂,却已不见人影,打探一番,才得知谢渊与太子同行,去往了湖心亭。
季嫣便只好改道去湖心亭。
谢府有一片很大的人工湖,湖水清澈见底,清风袭来,春水澹澹。
涂了朱漆的四角凉亭建在湖中央,四角如挺翘的翅羽尖,各挂了一只古铜制的铃铛,风一吹,叮叮当当作响。
季嫣望见太子与谢渊坐在湖心亭里。少年还是一身孝衣,洁白如纸,唇色艳丽,浓黑的乌发用白色发带绑了一个高马尾,发尾在腰线处轻摆,静坐太子对面。
太子则生了一张阴柔美丽的脸,穿着一身绣了金线的黑袍,身量更高,比谢渊还要高出半个头。
季嫣和霜霜躲在了不远处的假山之后,静静观察事态发展。
可惜离得太远,听不清两人具体的谈话内容。
但气氛还算融洽,太子看起来并没有为难谢渊。
季嫣蹲了会儿,腿也有些发酸,而太子和谢渊似乎有促膝长谈的打算。
季嫣迟疑很久,还是想打探一下情况,便叫霜霜去准备茶水点心。
一炷香后,季嫣端着刚沏好的茶水走进湖心亭。
太子正抚掌大笑:“谢渊,你很称孤心意,你这个朋友孤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