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披上外衣,简单理了理衣摆,便唤霜霜让谢渊进来。
季氏屋子里点过熏香,味道淡淡的,不好闻也不难闻,谢渊过去以为她身上的幽香是她平日里点的熏香味道染上去的,但似乎并不是,少女幽香与满屋子里的熏香味道天差地别。
季嫣见到谢渊,便主动开口问他今天没来得及问的话:“太子有没有在别的地方也为难了你?”
谢渊顿了顿,摇头,也同样问她这两日在东宫过得如何,太子有没有刁难她。
季嫣也摇头道:“太子几乎没有出现,只把我软禁在他的寝殿,并没有苛待。”
谢渊闻言点头,不觉松了口气。
季嫣又想起来一件事,便也顺便告诉了他:“我在太子寝殿里还看到了景和,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景和,就是我罚你跪在院子里那日,后来送你回去的那个小厮。”
谢渊道:“记得。”
季嫣便继续说:“那你有没有听说,景和写的文章大受欢迎,在春日宴上大展拳脚,深受太子喜爱,被太子奉为座上宾。”
“听说过。”少年淡淡道,眸色并无半点异样。
季嫣想到景和的惨状,不禁又捏了捏手指:“可事实并非如此,景和并非什么座上宾,他被太子用狗链拴在了寝殿里,人不人鬼不鬼,下场十分凄惨,太子并未将他当人看待。”
谢渊只见她抿了抿唇角,眉心都微微蹙起来道:“景和尚且如此,我怕他对你也……”
幽幽烛火下,少年眸色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唇色艳丽,平静昳丽的面容陡然添了几分让人心脏咯噔的艳色。
她顿时说不出话来,呆呆盯着他的脸,然后又听见谢渊问:“姨娘是在关心我?”
少年音色微哑,声音如同浸润了溪水。
季嫣一时并未多想,只顺着他的话回答:“嗯,太子喜怒无常,行事剑走偏锋,鲜少走寻常路,我怕他也像对待景和那样对待你。”
她在东宫的那两天,如果没有给景和喂水喂食物,季嫣很确定,景和会死,没有人会来管他,季嫣也不清楚太子为何要将她和景和关在一起,他到底是不是故意为之,故意让她看到景和,让她来决定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