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玉几乎在他吩咐过后,就跪坐在了一侧。
原先殷玉也是这般伺候公主用膳,只是公主不喜他奴颜婢膝,给了他一份恩典。
“殷玉,起来。”季嫣仍是如此对他道。
而摄政王在,殷玉不想让公主为难,头压得极低,并未起身。
季嫣便更讨厌裴玠了,偏偏裴玠吃饭时也将她抱于膝上,仿佛她是尚且无法自理的稚童。
她的话在他那里也并不管用,季嫣已经放弃了,勉勉强强吃了顿饭,饭后裴玠又让人送了奏折过来,在她房中批注。
季嫣也是在这时候从殷玉口中了解了一点裴玠,父皇如今缠绵病榻,储君未立,宫中皇子还难以担起大任,故而让裴玠摄政,代为管理朝政。
殷玉说,裴玠从前也隔三差五过来一趟,每次来都只待上一个时辰,今日或许是惹恼了他,裴玠才一反常态久留在她宫中不走。
午后季嫣昏昏欲睡,裴玠见她双眼都快阖上了,便以笔端敲了下她的脑门,季嫣一瞬间清醒,睁眼就看到裴玠一双漆黑的眸幽幽盯着她,“就这么困?”
季嫣不理他,低头伏在了书案上,青丝顺着少女纤薄的脊背散开,似光亮的绸缎,腰间襦裙的系带掐出了细细的腰线,裴玠顿了下,收回了视线,继续批阅奏折。
直到傍晚裴玠才离开,季嫣得了空,刚要温书,就被殷玉提醒,该去上书房了。
她收拾好东西,因为裴玠捣乱,今日的发髻都没有梳,出门前殷玉问她是否要梳头,季嫣没有要,左右只是去一趟上书房,很快就回来了,没有必要大费周章。
去上书房的路上,她才有空开始温书,昨日记的内容已经忘记了大半,她的“温故而知新”,完全是重新看一遍,就好似没学过一样,与圣人所描述的相去甚远。
可季嫣却有种感觉,她过去应该也没有这般差劲,难道真如裴玠所言,那日她从马背上摔下来,也一并摔坏了脑子?
不知不觉马车就已经行至上书房,季嫣还没有背完,就没有下车,想等背完再去找太傅。
可她已经到了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太傅那里,太傅遣了人来催,一两次她都找了借口推辞,第三次便再推辞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从马车上下来。
文章她也已经背了七七八八,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也能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
季嫣自力更生提着书箱走进了上书房,奉殊已经坐在了书案前,她想,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太傅把她抱到腿上听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