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不懂,为何摇头,为何……
明明这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不是应该乞求她救他,而不是摇头。
“还没决定好么?”裴玠的声音如冰冷的蛇信,他微微朝她靠近了些,下巴碰到了她的脸颊,“再不做决定,时间就没有了……”
他嗓音低哑地提醒。
季嫣手指捏紧,呼吸都有些急促,时间快要耗尽时,她才竭力开口:“我不要他死。”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
裴玠仿佛不出所料,冷嗤了声,将她提起来,拽着她就往地牢外走。
“你放开我。”她极力与他对抗,“你亲口说的,我能做决定,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是要反悔吗?”
“孤一言九鼎,但难道没人教过你,求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孤可以答应你留他一条狗命,但是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孤凭什么帮你?”
季嫣怔住:“你之前没说要我付出代价……”
“最基本的道理,还需孤提醒你么?”
“你……”季嫣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蹲下来抱住了膝盖,整个人无力地蜷成一团,“代价是么,那你杀了我,一命抵一命。”
裴玠没有说话,空气静到可怕。
良久,季嫣才听见裴玠阴恻恻的声音,“好啊,你真当孤不敢杀你?”
季嫣抿唇。
裴玠说:“但杀你也是便宜了你,孤看你穿这身衣服还挺合适,不如就将十三公主送去秦楼楚馆接客,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再把遗体接回宫。”
季嫣面色一白,不敢相信这种话是裴玠亲口说的。
她却无力反驳,眼睛彻底湿透了,声音哑道:“我恨你,裴玠。”
说完这句话,便力竭晕了过去。
裴玠一怔,匆忙把人抱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吩咐申奚:“把附近最好的郎中请过来。”
郎中仓促赶过来时,只见摄政王怀中抱着一个娇娇的女子,床帐被放了下来,摄政王不让人将帐子打开,只握住一截晧腕,从帐中伸出来递到郎中面前,方便他诊脉。
郎中不敢多看,只专心诊脉,这一诊也瞧出了许多问题。
公主身体本就娇弱,来回奔波折腾,又时常负气,对身体损伤严重。
郎中问:“姑娘上次来月信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