燔花童子道:“不错,天魔师伯,我也得弟子来报,说那仙界三派召集各方俗修弟子,要在天禄岛举行擒魔大会。不过这大会具体事宜,我还不清楚,只怕有什么阴谋。”
常朝云道:“只可惜天禄岛方圆不过七八里,周边以天罡法瘴庇护,便是仙界中人要入岛而不惊动那三个道士尚非易事,何况我们?”
天魔眯着双眼,挑起一缕鬓发,说:“星变在即,他们纠集众人还能为什么事?我们且静观其变吧。”
就在这当口上,重明观一行八人已离开长白山,向天禄岛飞去了。黄玉笙虽伤疾未愈,考虑到此次擒魔大会兹事体大,还是亲自来了,只命左仪和柳浊清留在山中,以防外敌趁虚而入,许燕飞应付不来。
翌日午后才将下榻,黄玉笙便吩咐苏荣带着五名册外弟子守在门外,同顾乘风密谈大会事宜。她对顾乘风说:“方才我们入岛,你可察觉异常之处?”
顾乘风思忖片刻,答道:“弟子愚钝,不知师父所指。”
“此前天枢道长可跟你说过,这次擒魔大会,他邀了俗修弟子?”
顾乘风道:“天枢道长确实没说过。不过,他也没说此次大会只有我们山中人士参与。”
“这便奇怪了。天枢办事向来是慢吞吞、稳沉沉的,他与我提及擒魔大会也非一回两回,若他早打算邀请俗修弟子,为何此前只字不提?况且,以前仙门大会,但凡有俗修弟子参与,我们三派总要一起商议谁该请,谁又不该请,他这次闷声不响,擅自做主,我看不是他疏失,倒像是有意为之。”
“师父以为,天枢道长此举是何意图?”
黄玉笙道:“这次大会名义上是我们三派为擒魔大计各抒己见,定出一个方案来。然而天枢真正的目的,恐怕还是奇龙砚。虽说眼下仙界受了重创,可你收服了鸠尤神剑;天枢他们自个又复原了《虹贯九霄》的全部剑谱;丁贤梓虽形神俱灭,李冬寻却得了他六百年道行,实在是今非昔比。就目前的形势看,我们犯不着叫那些俗修弟子来帮忙。天枢此举的目的,为师也想不明白。”
顾乘风道:“师父,不管灵毗上仙当日所言是真是假,我总觉得,那奇龙砚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宝。至少对于仙界弟子而言,奇龙砚恐怕是聊胜于无的。否则,它在白家两百年,竟未遭人盗抢,真是匪夷所思。”
黄玉笙道:“这里面的玄机我也想不明白。其实奇龙砚当年也不算什么名声在外的法宝,为师只听过其名,你师祖也从未告诉我,此宝有何超凡之处。我想归根结底,奇龙砚的秘密要么是玄凰圣君一门虚张声势,要么,确有奇绝之处,以至于……”黄玉笙欲言又止,随即换了口气,避开顾乘风的目光,继续说:“风儿,有件事为师没有跟你们几个说,不过眼下擒魔大会在即,我想你们也该提前知道才好。”
顾乘风道:“师父请讲。”
黄玉笙忖度着,谨慎地挑着字眼,说:“我们身为仙门正道,自然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凡人供奉我们,我们为凡众驱邪避难,降魔除妖,这也是我们仙门的职责所在。风儿我问你,若为救天下苍生,叫你牺牲自我,你可愿意?”
顾乘风道:“弟子义不容辞,甘愿粉身碎骨。”
“若为苍生福祉,便要牺牲一个凡人,你说,我们仙门中人该如何是好?”
顾乘风面露难色,犹豫片刻道:“师父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黄玉笙道:“你也知道,奇龙神砚乃白氏祖传宝物。极乐仙姑以血魄断其灵须,欲复其神威,需取极乐仙姑血脉做引再行炼化之术。极乐仙姑早已不在,如今世上唯独那位白姓姑娘流着极乐仙姑的血,可惜她是肉体凡胎,血魄几近于无。所以,只有取她的心,才可令奇龙砚灵须复萌。”
顾乘风大吃一惊,问道:“这法子,可是天枢道长告诉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