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辉从天而降,仿佛瓢泼大雨,洒向众人。李冬寻抬眼看着金辉,同时运气于掌,准备发功。她身后三位护法弟子亦察觉危险,各自紧张。阿君上前一步,低声耳语:“掌门,我们要不要趁早逃出岛去?”
李冬寻道:“我们白泽观乃三清嫡传的仙门大派,如此胆小懦弱,岂不遭人耻笑?不过我适才心脉微颤,不知是何缘故。”
李冬寻掐指测算的空当,那金辉已然褪色,奇龙砚周遭法光亦如烟尘消隐,难于看清了。一抹玄影由那法宝中心泻出,淌作人形,天权道长便从这玄影中现出身来,随即飘然坠落,仿佛断线的纸鸢。
十旬仙翁向重光散人投以眼色,随即腾越半空,遁光而起,朝那奇龙砚冲去。天枢道长见状,紧随其后,并嘱咐天玑、瑶光二道接住天权道长,李冬寻几乎同时飞腾,与十旬仙翁仅隔数尺。重光散人和玉笛麻姑则一面飞身,一面各奏乐曲,以丝竹之声攻袭天枢道长和李冬寻。
十旬仙翁唯恐天玑道长和李冬寻抢先一步,右手凝结一股纯阳真元,弹出一团莹亮纤柔的蚕丝,缠住奇龙砚,顺势一拉,便将法宝握于掌中。
天枢道长恐遭奇龙砚所伤,迅速折回。李冬寻与十旬仙翁才对了一掌,重光散人便将手中瑶琴推向高处,以北斗指诀驭其旋飞不止。琴弦恍如流光,自琴柱抽长百倍,缠着李冬寻。李冬寻虽修为雄厚,当真要独自与天禄三仙斗法多少是有些心虚的。天枢道长既已退让,她再孤军奋战,实在没趣,索性也收功卸气,退至原处。
天禄三仙齐齐落回伯寿石上。天枢道长以银针助天权道长疏通经脉,抬眼盯着十旬仙翁,说:“岛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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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旬仙翁笑道:“谢掌门,你是什么意思,我便是什么意思。”
天枢道长同天玑、瑶光二道各行眼色,天玑道长这便对俗修弟子道:“这三人企图独霸此宝,我们合力灭了天禄岛亦非难事。”她又对李冬寻道:“李掌门,我们仙山本为一体,为了令奇龙砚神威复原,天权道长现下危在旦夕。这天禄三仙竟要霸占奇龙砚,我们今日若不掀了这天禄岛,只怕后患无穷。”
天玑道长才将言尽,玉笛麻姑便撇嘴一笑,将玉笛举到唇边,吹出尖细的长音。单这一声,仙山中人听不出异样,俗修弟子却各个痛得人仰马翻。李冬寻自然瞧出眼下局势,并不吭声。黄玉笙却打树林中飞冲而来,对天禄三仙说:“当日谢师兄向我说到,你们三个肯将天禄岛借与我们举办擒魔大会,我便心有疑惑。天禄岛与世隔绝,当真要与玄鹤宫修好,早干嘛去了?想来,你们打头便存了坏心思,归根结底……”
十旬仙翁笑道:“归根结底,你们仙山办这擒魔大会,心思也不在擒魔,何必装模做样?”
寅尘子打坐运气,顾不得嘴边血迹,道:“你们三个老怪好卑鄙,究竟在我们身上施了什么邪法?方才那一声笛响,只扰得我心悸不止,五脏好似遭千万蚁虫蛰咬,玄鹤宫断没有此等邪门的法术。”
玉笛麻姑道:“我们岛主师承闲云大仙,又得了大仙数百年修为道行。要控制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实在易如反掌。”
黄玉笙对俗修中人道:“我记得我师父华清师太曾提及玄凰圣君自创了一套法门,叫作鸩鸾掌。我猜,你们一定是中了鸩鸾掌的毒。这鸩鸾掌实为十二道刁钻古怪的瘴法,施毒方法诡秘,毒性发作也不同于寻常蛊毒。”
十旬仙翁冷笑道:“朱雀仙子好见识。不过我们天禄岛虽与世隔绝,却不至于蠢到得罪整个仙界。我若当真在各位俗门道友身上投毒,岂非自绝于仙界了?其实各位方才所以疼痛不止,是因为我在诸位这两日的饮食中投了百花益气丹。此丹药由鸩鸾掌所炼,却有益气养血之功。不过也正因如此,仙门弟子一旦过量服用,便经不住仙灵之炁的滋养。我足下这伯寿石罡气蓬勃,乃仙家上等灵宝,各位受灵石仙炁滋养,任督二脉诸穴早有淤滞,五日内,三华是难以运转的。玉笛麻姑擅以笛曲贯穴运气,故而方才她只吹一声,诸位仙友便疼痛难忍了。”
“岛主心思果然细腻,我们仙山中人到底见多识广些,你定是怕我们识破异样,未将百花益气丹投在我等饮食中。左右离了俗修仙道,单凭我们三派这十余人等,要对付你们天禄岛也并不容易。”黄玉笙回身看看须发渐白的天权道长和为他疗伤运气的张松年及天枢、天玑、瑶光三道,又说,“不过今日天权道长为这奇龙砚身受重创,眼下生死未卜,你非要霸占这法宝,我们三派绝不会放过你的。我竟不信,你有本事将我们困在岛上,甚或取我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