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得出来,上官龙与李冬寻此刻只打嘴巴仗,双方皆有顾忌,至少在天禄岛上,是不会大打出手的。天禄三仙此刻倒没心思去管旁人。本来机关算尽,宝物已到了手,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十旬仙翁还落了伤,三人只闷在一边,由着人家或打或杀,便是上上策了。十旬仙翁伤得不轻,也不知是他运气太急还是三华略有溃空,只咳嗽一声,竟喷出半口乌血。重光散人、玉笛麻姑忙为他疏通经络,助运真元。
十旬仙翁轻叹道:“元婴珠果然厉害,轻易助他们躲过我布在岛外的瘴法也罢了,方才我只因护宝心切,被其法光所伤,便觉血魄倒涌、真元阻滞,罡气也在体内横冲直撞,难以控制。我们机关算尽,到底棋差一着,如今倒好,得罪了这许多人,却丢了奇龙砚,实在可恨。”
重光散人道:“岛主,事已至此,我们再想这些也于事无补了。我倒是担心,他们的目标不止是奇龙砚。”
“师兄是担心他们还想霸占我们天禄岛?”玉笛麻姑问。
十旬仙翁道:“不会的。你难道忘了,李冬寻曾说此前她施玉龙神功搜寻青白扇,竟一无所获。玄鹤宫的玉衡道长也曾以十方晷寻觅付千钧,亦无从判定其所在。你们且想,一个成了西梁国人人喊打的细作,一个又与白泽观撕破了脸,倒不怪他们躲躲藏藏了。”
就在此刻,付千钧陡然大笑起来,那笑声轰鸣如雷,引得地上众人都朝半空眺去。
付千钧笑声才止,尤峰便朝天枢道长放出十枚雷钉,嚷道:“你这老道实在蛮不讲理。当初可是你跟你师弟巴结我师父在先,你们玄鹤宫从我师父这里得的好处也不少了。你现在怪我师父诓你,真是好没道理。我师父提及奇龙砚,是七八年前的事,他老人家随口一说,你们若非贪心之徒,又如何会有今日之事?”
瑶光道长躲开付千钧的两道黄色焰气,说:“付千钧,你好卑鄙。你故意将奇龙砚复萌之法告诉我两位师兄,无非是想利用他们以得此法宝。你早知道要令奇龙砚神威重振,除了牺牲白姑娘,还要牺牲一位玄鹤宫弟子。你说了一半瞒了一半,天权道长才会受你诓骗,落得仙根尽断的下场。今日你不以死谢罪,我师兄岂不要枉死?”
付千钧行真武指诀,化出一团呲牙咧嘴的毒蛇,冷笑道:“天权落得此般境地,你可得问问他,究竟是我卑鄙,还是他自作聪明害了自己。”
天枢道长问道:“你什么意思?”
天权道长听得付千钧所言,登时热泪滚滚。兴许是一时激动,致使内伤扩散,天权道长呕出几口浓血,同时面色发青,唇色惨白了。天玑道长和张松年忙打坐运气,封他督脉五处穴位。
天权道长只从咽喉挤出一声:“师兄,我对不住你。”
天玑道长低声说:“赵师兄,你莫要言语。现下你无内丹护体,三华每用一分则少一分。”
天权道长说:“何必呢。我已经不行了,你再多努力只是徒劳。倒不如让我早些死,也少了些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