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四个月生,生完孩子要躺一个月,坐月子两个月,虽然是男人但留下病根也是一辈子的事。
满打满算,也要再活七个月。
夏漾漾以为自己伪装得极好,思索过程短暂,但落在塞缪尔眼中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细碎的落魄浮现在塞缪尔眸子里,他垂眸掩住。
手覆在贴在自己肚皮上的那只细软手背上:“跟我回精灵族。”
这是陈述句。
不是在同她商量。
今晚他看到的一切,伤透了他的心。
只是他不去追究罢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从他们之间生出缝隙后,她便不再非他不可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放任地看着她,随意投入其他雄性怀抱。
只要有他在一天,她想都别想。
尤其是,她已经醉醺醺成这副样子,在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后,仍能挣扎出几分清明的理智去盘算一些东西。
她高兴了一瞬,又不自觉流露出焦虑和踌躇。
这让他心口酸涩胀痛得难忍。
好似被浸泡进苦水里,又捞出来拧干。
更加坚定了必须带她走的想法。
他要她身边只有他,这样她眼里才会只有他。
然而,他手心里的细软松动,爱人笑得小心翼翼,因为怕惹他不高兴还带上几分讨好。
“这个……这个再等等,现在还不太行。”她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塞谬尔的眼睛黑沉沉的,让人看不透其中风云涌动的情绪。
空气一时间稀薄得可怕,许久之后——
“好。”
她不说,他便也不问原因,嗓音哑得吓人。
把爱人扯到怀里,在其不停惊呼着“孩子孩子”中,用嘴堵住那张唇,把那些他不想听的话尽数淹没在这个厮磨的吻里。
连同无法宣之于口的,这五个月他独自经受的苦难和悔恨。
*
第二天,夏漾漾早早就出了门。
走之前还特意让系统留意,不要让塞缪尔跟上来。
市立医院,肿瘤科。
“你不是才出院吗?这么快就改想法了?”医生正在开具放疗单,发现她心态格外好后,便放心地同她谈天。
“是啊,还是有割舍不下的人。”夏漾漾笑笑,又问道,“这个做完放疗多久会开始脱发?另外,我还担心辐射影响到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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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觉得这个病人蛮有趣的。
别的病人问题一般是,放疗多少次能见效果,隔多久来放疗一次,放疗后有什么注意事项。
当然他回答了她的问题,也把这些基本的都叮嘱了她。
在她临走前,鼓励道:“爱美是好事,只要有一天你还在意这些,就说明你尚存打倒病魔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