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抿起唇角,甜软的嗓音里多了几分犹如利剑一样的冰冷,“从一开始。”
“哦?”蔺初声饶有兴味地挑起眉梢,“愿闻其详。”
云倾轻咳了两声,挺直了腰板,清声说道:“盛燕皇室子弟都会在小腿处纹上苍鹰的图腾,第一次见你时,你跛着一只脚,还请我给你医治。然后我发现你的小腿处布满了伤疤,你说那是从马背上坠下所致,可我却觉得,那是你为了隐瞒身份,故意毁坏图腾,不惜伤害自己而为之。”
蔺初声冷静地听着,唇角漾起一抹哂笑,“南凉公主果然聪慧,我的伪装竟然无法逃过你的眼睛!可为什么四年前,你没有揭穿我?”
云倾抚平衣袖上的褶皱,眸光悠悠,如暗夜里的星火。
“你不也没有揭穿我吗?”
“彼此彼此。”蔺初声呵呵笑着,“更深夜静,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公主殿下的闺房之中,公主难道就不害怕么?”
云倾含笑反问:“是你叫我不必惊慌,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是天圣的七皇子,那你是谁?”
蔺初声掸了下衣袍,坐在椅子上拱起双手,缓慢地说:“盛燕六皇子江怀月,见过公主殿下。”
“六皇子?江怀月?”
云倾心头一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那符……江子濯呢?他不是你们皇室中人!”
“自然不是。”蔺初声微微勾起唇角,“他是王爷之子,我的堂兄。”
“那真正的蔺初声呢?可还活着?”
江怀月眸光忽闪,含笑问道:“公主殿下是希望他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云倾没有回答,须臾,眸光坚定地直直看向江怀月,“你是为了南凉玉佩来的?”
江怀月的视线环扫屋子一周,低声叹了口气,“云倾公主设下这样一个陷阱,不就是为了告诉我,南凉玉佩还在你手里吗?没有那块玉佩,就无法调动南凉旧部的兵马,我等也并非弑杀之人,如若他们听话,那皆可留下性命,为我盛燕效忠。”
云倾嘴角一撇,冷冷地吐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是不是痴心妄想,得看公主您啊。你要是肯将玉佩交给我,我便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以后你可以无忧无虑地在沈家生活下去。其实沈姝玉这个身份也挺好的,起码能让你九弟长相厮守。可若是你选择回到南凉,那后果……”
可比尸骨无存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