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河工,叫做江岭的愁道:“这事不好办啊……”
“为何?”方从问。
“那堕仙湖老汉虽未亲自勘测过,但既然是千万年的成湖,四周泥土就必然松软多水。在松软多水的地方开挖深池,根本就不可行……会被涌上来的积水冲垮边岸。莫说开池,就连挖渠都不方便,这边挖了,那边就开始返水,若是开到地下水脉,还不知要死多少河工……”
“这样么。”方从捏了捏鼻子。
他当时只是想当然的一说,没曾想有那么多难处。
主要是他在临阳,每逢建造就甩给王致君,而王致君不仅有祖传手艺,还是修士,因此没有遇到过无法克服的困难。
于是,就造成了他看似高明,实际在凡间根本行不太通的谋算。
“大人,不是小老儿扫兴,实在是这活计太过凶险,河工们知道了,只怕没人敢干……”
本来就是应付差事,没有把自己小命应付进去的道理。
“还有就是,积年河工们不干,就难免有人来探问。河工们并不是天生地养,总有亲朋好友三姑六姨,到时候把情况一说,立刻就是民怨沸腾,只怕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那江岭倒也实诚,不仅有问必答,甚至还将更深的忧患据实剖析。
“你很好!”
方从从袖中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
“这……大人厚赏,如何敢当。”
“没什么不敢当,凡对我尽心的,我总不会让人落个没着落。”
“那就多谢大人了!”
江岭开开心心地将银子收起。
方从余光微瞥,看到许多人露出羡慕之色,心知这银子花得值,便继续问道:“那明天或后天,先从沣水这边开挖,会不会有问题。”
江岭道:“那倒不会,危险只在堕仙湖附近。”
“如此便也无妨。女圣那边有仙人,你们知道吧。明天我就将这情况禀告上去,仙人必不会袖手旁观,到时自然有仙法相助。”
“是吗?如果仙人肯出手,那就可保无虞了。”江岭大喜。
方从环视四周,沉声道:“诸位,本官可以给诸位一个保证,那就是只要有危险,就不派河工上场。但诸位也知道,挖湖排水势在必行,今日所议之事,如果有半点风声传到外面,引起慌乱,女圣不放过本官,本官也不放过诸位。到时,我不管谁说,谁没说,今日进了帐篷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诛九族。哪怕是车轱辘大的孩子,都不会放过,诸位,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