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父亲辞官,那就真的就没有依仗。
她又端起茶盏,借着雨前龙井的清香咽下喉间的苦涩,她又看见父亲鬓边的白发愈浓了。
只是江父依旧自己说道:“让我猜猜,你问了我大杨村的宅子。”他抚摸着下巴不深的胡子:“上次去参加乔迁宴,就听杨村长提及村中要开设私塾。”
“可是我那三个外孙打算科举,怕私塾的教书先生不行,特意请我来给三个小子上课不成?”
他端起茶盏,舒服的喝了一口,笑道:“你也是,给自家孩子教书哪里能叫营生,我老头子别的本事也是没有,教他们认认字,还是有这闲工夫的。”
江父笑的眯起眼睛,眼角褶皱很深,他不是一个被岁月和命运眷顾的人,却还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走上仕途。
似乎是知道女儿还能用的上他这个老头子,他的心情都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整个正厅的氛围也开始变的愉悦。
白青云就坐在白母的对面,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娘身上有着似有若无的压力和挣扎。
原本靠着灵泉水养回来一些的姣好面容,又开始布满愁云。
她开始找回自己不那么沉稳却略带稚气的声音说道:“江爷爷弄错了,既然是私塾,当然是村里的小孩都要去的,哥哥们自然也是要去私塾的。”
没有直接叫外祖父,按照辈分来称呼,叫声爷爷也不为过。
对于外孙女没有叫自己“江老爷”这事儿,江父心中确实有几分取悦。
相比刚刚含蓄些笑意,此刻更是抚摸着胡子仰天“哈哈哈”大笑起来。
也是年纪大了,没笑一会儿,便开始咳嗽起来,小小的咳嗽却无不牵动着在场三人的心。
他借着茶水润肺,这才继续开口说道:“也好,也好!想不到老头子到老了,还能有些用处。”
江父眼神作怪的瞥了一眼白母:“就这么件小事也值得你拐弯抹角的,若是直说,难不成我这做外祖父的还能不管自己的外孙!”
白母无语凝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父女两人分开这么些年,要说了解他的人,寥寥无几,她这个亲生女儿算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