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是非多。
她家门口平时连苍蝇都不愿意来,如今都往她家跑,无非是想打听那天晚上跟她鬼混的男人是谁。
她朱银玲爱往人堆里扎,爱扯是非,但也要看是什么是非。
不能说的,她绝对不会说。
“哟,姜老师怎么过来了?”一位头上戴着枣红色头巾的女人,最先看到姜晓辉,惊讶的问道。
姜晓辉温和的笑了笑,和众人都打了招呼,然后看向朱银玲。
“朱婶子,青梅上次借你的鞋样想再借的看看,她让我过来取。”
什么鬼鞋样,祁青梅是那做鞋的人嘛。
朱银玲心里腹诽,面上笑的和善。
“好呀,你跟我进屋拿。”
朱银玲知道姜晓辉来找她肯定有事,说完就率先朝屋里走去。
姜晓辉跟了进去。
朱银玲从里屋拿出个小竹筐子,里面放着她纳鞋用的所有工具。
屋门敞开着,她将竹筐子放在堂屋方桌上,对姜晓辉说道,“姜老师,坐下说吧。”
姜晓辉坐在另一边。
朱银玲瞥了眼屋外几个朝屋里看的长舌妇,笑着问道,“姜老师,你找我是有事吗?”
“嗯,有事。”姜晓辉直接问道,“那天跟你鬼混的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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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银玲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姜晓辉是来问她这事的,而且问的这样直接,让她一点防备也没有。
她不自在的笑了笑,眼睛看向屋外,朝外面的人笑了笑。
然后扭头看向姜晓辉,低声说道,“那天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了,我是去扯猪草,不是跟男人鬼混。”
“是谁?”姜晓辉手在竹筐里翻,借拿鞋样的动作,在竹筐里放了一张大团结。
朱银玲眼皮一跳,依旧说道,“没有男人。”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姜晓辉又往竹筐里放了一张大团结。
看着两张崭新的大团结,朱银玲心跳加快,她双手胶在一起,盯着大团结,咬牙说道,“没有男人,我就是去扯猪草的。”
“朱婶子,我如今是老师,老师就要有为人师表的样子,我说了不会告诉别人就不会说。”
姜晓辉又往竹筐里放了一张大团结。
不等朱银玲说话,继续说道,“只有这些,你要是不说就算了,我迟早会知道。”
等了五秒,姜晓辉见朱银玲没有开口,就伸手去拿三张大团结。
“我说!”
朱银玲一把将三张大团结夹在鞋样里,紧紧抓在手里。
然后将另一张鞋样推到姜晓辉面前,“祁福天!”
姜晓辉愣了下,抿紧唇拿着鞋样走了。
“姜老师,你回去告诉青梅,她还想要什么鞋样随时再来拿。”
朱银玲追到门口,笑着对姜晓辉的背影喊道。
“看样子姜老师跟青梅娃关系挺好的,还给她跑腿。”
“这是没结婚前,男人都是两面派,没得到时让咋样就咋样,结婚了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婚前看着好,以后谁知道是咋样。”
“说的是,我家那死鬼,结婚前对我可好了,现在,哼……我恨不得半夜趁他睡着掐死他。”
几个婆娘笑作一团。
朱银玲也跟着笑了笑,进屋将钱放好。
……
祁福天这几天都是借酒浇愁,每天晚上在宿醉中睡过去,第二天醒来就去供销社买些酒和花生米,回来后继续醉生梦死。
这天他睡醒都下午了,洗把脸,摇摇晃晃的去供销社买酒和花生米。
回来时天都快黑了,快走到家门口时,他被一块石头绊的差点摔倒。
一双有力的胳膊及时拉住他。
他扭头看向来人,愣住,“姜老师?”
“祁叔,你这是怎么了?一身酒味?”姜晓辉扶稳祁福天,松开他问道。
祁福天一脸丧气,颓废的说道,“像我这种无婆娘无儿女的人,早就该死了,可阎王爷不收啊!”
“祁叔,你快别这样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着。”
祁福天看着姜晓辉笑,“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好好活着,因为……”
因为什么,祁福天没有再说下去。
他步伐凌乱的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姜晓辉跟在身后,“祁叔,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喝吧。”
“好!”祁福天笑呵呵的说道。
两人进门看到屋里坐着的人,都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