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定不负陛下和太后重托。”他跪下接旨。
霍弛明目张胆地直视上首的太后,可惜她并没有给予自己一个眼神。
他一忍再忍,想起暗七和他说的,女人都要哄一哄的话,他持笏上前,以平洲连年干旱为由,自发捐款一千万两,又鼓动群臣一同捐赠。
他这么大的手笔,后面的人自然也不能小气,纷纷咬着牙捐钱。
因为征讨冀北和平洲干旱的事,国库空虚,皇帝和太后今年连去承德山庄避暑都免了,可见节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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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月姝心情极好,赞扬了霍弛和众位大人的仁义之举。
霍弛嘴角轻勾,这样她总不会还生自己的气了吧。
霍炀觉得奇怪,三哥什么时候有一颗菩萨心肠,居然还会管赈灾的事,还一捐就是这么大的手笔,简直不可思议。
等散朝后,他问起,霍弛却没有给出正面的解释。
“你老大不小了,早日去廷尉署历练,等过开年,你就跟王家的千金成婚。”
“三哥......我连王家小姐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就突然要和她定亲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都是如此。”霍弛急着进宫,语气越发不耐烦。
霍炀已经没了父母,长兄为父。
“那好歹让我和人家见见吧。”
“随你。”
霍炀撇嘴,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有了这一批捐款,国库算不上充盈,起码也不会捉襟见肘。
裴月姝也不意外霍弛会来。
此番他虽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但得罪的人可不少。
“真是让霍大人破费了。”
霍弛在她面前坐下,又等了一会也没见她和自己说些别的。
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他求和的态度都摆得那么明显了。
他轻咳了一声,“上次的事是我有失考虑,周时章是你的表弟,我知道他不会泄露我们之间的关系。”
裴月姝握着朱笔的手微顿,但很快又在奏章上做起批注,显然是不想再提起此事。
霍弛自讨了个没趣。
他平生积攒起来的一切骄傲,算是全塌在了她这里。
“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么久了,你也该消气了。”
裴月姝直起身子,“我没有生气,霍大人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霍弛被狠狠一噎,她这样分明就是还在生气。
“我不过是怕他不死心,我这样做不仅一了百了,你也没有烦恼了不是吗?”
“霍弛,那不过是你的私欲。”她皱眉看他。
要想告诉周时章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大可不用那样折辱人的法子。
他分明就是在报私仇。
他是可以不用考虑周时章的感受,那她呢。
她是他的什么私有物吗,是他折辱情敌的什么工具吗?
尤其那人还是她的表弟,若是这件事让一直疼爱她的舅舅舅母知道了,他们又会怎么想?她今后又如何面对表弟?
霍弛是舒坦了,满足了他心中的占有欲,可有曾想过她的处境。
霍弛一时无言,看着她携带着怒气的眼神,只能放柔声音,“我知道错了,下次必然不会这般冲动。”
裴月姝明白像他这样的人,占有欲只会与日俱增,眼下低头也不过是想揭过这一次罢了。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好在长极中午散了学,来景阳宫用晚膳。
长极在这,霍弛自是什么都做不了。
“亚父,燕安说京城里来了一支会耍猴的胡人是真的吗?”
今日的霍弛格外和善,和在上书房严厉的他完全是两个人,长极也主动黏到他身边。
他这一开口,裴月姝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长极这个年岁本也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只是可怜他要一直被困在宫里,读书识礼。
霍弛将他抱到膝上,“是真的,亚父带你出宫去看看好不好?”
长极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抑制住笑意看向裴月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