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将他们推出午门问斩的旨意落下,纵横汝南近百年的世家豪族就此走向灭亡。
还有臣子突然提起宫中的季太后,她身为季氏女,即便贵为太后也难逃问责。
可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早就知晓这季太后成为了家族弃子,被裴月姝关在慈宁宫,没有一丝体面尊严,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季宜灵刚刚从那些禁军口中得知季氏子弟全部在午门身首分离,女眷沦为官妓,哪怕是较远的旁系都被流放苦寒之地。
季氏彻底完了,她反而是笑出了声。
她知道裴月姝很快就会处置她,她现在这样还不如死了。
果然,很快就有人端着匕首毒酒和白绫前来。
不光如此,裴月姝为了保全皇室的尊严,并没有向外揭露季宜灵的罪行,反而还将她和季氏撇清。
所以季宜灵死了,她也会对外宣称她是承受不住家族没落的打击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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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葬进帝陵,和萧玄誉生同衾死同穴。
“不!我不要和他葬在一起!我是罪臣之女,我怎么能和他葬在一起!”季宜灵听闻汪琼的话,原本还配合的接过毒酒,现在却疯狂地挣扎起来。
说来也讽刺,这皇后之位乃至太后之位,都是季宜灵一心期盼的,可到头来,她却是死活不愿承认了。
汪琼不屑冷哼,向嘉善被拔了舌头没多久就熬不住被自己给活活吓死了,做成人彘不过是吓唬她,太后日理万机,哪有空管她们的死活。
“送明慈太后上路。”
两位公公拿着白绫一步步向她走来。
“慢着,还有一件事,下臣都忘记和太后说。”
“告诉裴月姝,我就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她!”季宜灵疯狂大笑。
“太后入宫多年却迟迟没有怀孕,难道没有怀疑过其中有问题吗?”
季宜灵的笑声戛然而止。
汪琼轻笑,“明懿太后特命下臣告知您真相,好让您做个明白鬼。”
“当初,先帝与季氏联姻,早就知道必会受季氏桎梏,所以早早地就将一种会致人不孕的药物溶进了当时送往季氏的凤冠霞帔中。”
“还有坤宁宫的花圃,下面也埋着不少好东西,娘娘在坤宁宫住了那么多年,早就不可能有孕了。”
“这不可能......太医都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季宜灵瞪大双眼,万万没想到萧玄誉防她防得那么深,明明最开始,他待自己是极好的,只是向贵妃她们进宫后,他才开始冷落自己。
“呵,娘娘觉得他们有这个胆子敢说出来吗?”
“哈!原来我自进宫就不会有好下场,我这一生可真是可笑啊!”
季宜灵笑出了眼泪,对萧玄誉的恨也达到了极限。
萧玄誉也恨她。
而裴月姝更狠,将他们合葬在一起,死了都让他们互不安宁。
她继续笑,两个太监将白绫缠在她的脖子上,用力一拉她的身体便吊在空中,下意识的求生意志让她剧烈挣扎。
呼吸阻断,脖子是剧烈的疼痛,她失了力气,双手无力垂下,透过眼泪,她隐约又看到了那棵伏在假山上的梧桐。
脚下跪着一个面容清秀的黑衣男子,看着比她大不了多少岁。
她想,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比汝南那些翩翩公子哥俊秀多了,留在身边做个逗趣的玩意也不错。
“以后你就叫伏桐,我累了,背我回去。”
她冲他伸出手。
可这次,他的身影却被一阵风吹散,任凭她怎么叫怎么哭闹他都没再出现。
“伏桐......”
“启禀太后,季氏已经自尽。”
裴月姝点头,“告诉司制房,季氏还是太后,是先帝生前的发妻,该怎么下葬就怎么下葬,千万别让先帝在下面等她太久。”
汪琼立马去办。
可话是那样说,季氏停灵乃至下葬,前去吊唁的妃嫔和官员寥寥无几。
宫中也只是象征性地挂了几日白,等季氏前往帝陵下葬,她在宫中存在的一切痕迹也都将被抹除。
这日,谢淑太妃来景阳宫拜见,她有个弟弟,今年刚刚加冠,品貌兼优,很快就要被举荐入朝为官。
当初萧玄誉在宫宴上遇刺,她机缘巧合救了长极一次,谢家人知道此事,希望她能去景阳宫试探试探太后的口风,他们想和裴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