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的杳无音信真的是因为遗忘了吗?
正是因为没有忘,才逼着自己不去想。
她不是一直防备着他的吗,反正他也斗志全无,没有再争下去的精力。
这江山他得到了又如何,他无辜惨死的母亲也不会再活过来,他也无法为她报仇雪恨。
那便退出,找个地方浑浑噩噩的活着,不再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可为什么,她还要出现。
她不是恨自己吗?
为什么要留下他们的孩子!
为什么她要叫长静!
“不!她姓霍,叫霍迎曦。”
裴月姝猛地看向他,似乎在质问,当初他说出那样的话怎么有脸让长静同他姓?
霍弛丝毫不退缩,“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气话。”
“是吗?那么为何这么多年,你都不敢在信中对长静袒露?”
就连送给长静礼物都是通过长极,难道不是因为羞愧难当?
霍弛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是为静儿好,一个私生的公主,哪里比得上霍氏嫡女,让她跟我姓,这样养在宫里你也有了理由,臣民也不会议论。”
可别人只会以为长静是霍氏留在宫里的人质,这样的身份就光彩了?
她偏过脸,“这样的事该问静儿她自己,还需长极同意,你我都说了不算。”
“裴月姝。”
她捏着茶盏的动作一顿,下一秒,霍弛握住了她的手腕,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大胆!
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霍弛脸上的乞求之色冲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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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定州的三年,风吹日晒的,他沧桑了许多,再不似京城里那个矜贵无双的太尉大人。
“当年之事,我们扯平了,谁也怨不得谁,我不想再和你怄气,就当看在孩子们的份上......”
远处的人听见动静本要上前查看,可见太后和太尉大人举止亲密,太后也没有拒绝的意思,都默契地退回了远处,低下头。
霍弛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他们已经多久不曾这样亲密。
裴月姝从未想过,她设下那样的局霍弛还会原谅他,毕竟他那样看重崔氏满门。
而且她也做不到不去介怀当年霍弛的囚禁,以及强行让她怀上孩子。
可事情真发展到这一步,她却是没有丝毫的惊讶。
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
“何必呢,日子还长,大人这样的身份,要多少孩子就能有多少孩子。”
她掰不开霍弛的手索性随他去了。
“你明明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何必用这种话来搪塞我!”
霍弛眼眶微红,他若看得上旁的女人,又怎么会和她苦苦纠缠了这么多年。
“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否则这三年为何贺兰辞还止步于宫墙,是他不够爱吗?分明是你还念着我。”
“裴月姝,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就是最相契的人。”
她张口,他却伸手摁住了她的唇。
那触感和从前别无二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霍炀真的能带着静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宛河行宫吗,我霍家在宫中禁卫的人手可都被太后挑除了,分明是太后故意将他们放走的。”
霍弛说这话时眼中满是笑意。
而裴月姝此举是为了什么,也显而易见了。
她眼中果然涌起几分慌乱,却还装作冷硬地偏开头,“我只是怕静儿受罪。”
霍炀带着长静不敢惊动旁人也出不去,怕是困久了,长静的饮食都要受到苛待,她是最吃不了苦头的。
“是吗?”霍弛浅笑,却也没再问下去,而是执起了她的手。
“是我错了,当初我也是气昏了头,才说出那样决绝的话,可你就不能哄哄我吗,哪怕当时说一句软话。”
“你就那样走了,留我在这发了疯地想你,想孩子们......”
“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