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结果,但她还是想等一等。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汇报说,祭祀完成,但大王受了重伤,那个羌人少年用鼎中奴隶的人骨为刃,笑得宛若修罗,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于后来,那般残忍的祭祀过程,他也没喊一声,到最后目光望向的方向,是她居住的宫殿。
“下去吧。”妘莘无力地摆了摆手。
侍从不敢打扰祭司大人,放轻脚步,悄然退出殿。
日光黯淡下来,殿中也显得昏暗,这时,一滴眼泪砸在才写了半个字的木片上,水迹慢慢扩散。
妘莘苦笑一声,推算了无数次,还是死局。
可真要说起来,命数确实变了。
虞国的王会活不了多久,但能拖到她稳定住局势,免于天下大乱。
他也如愿报了仇,还亲自选了自己的归处,祭坛与她的宫殿距离并不远。
可她也是会难受的......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受。
至此,五日后虞国大王病逝于幽地,祭司妘莘封锁消息,秘不发丧,直到她与新王后选的太子占得先机。
后来,她去了王宫祭台,令人收集取回少年族人的白骨,带到故乡安葬。
此后三年,妘莘祭司没再起过卦,她说自己泄露天机,很多事情算不准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她不想算,那三年没日没夜地刻简牍,想为后世留下些东西。
第五年,封地官员想投起所好,费劲心力从家族中选出,与当年那位少年有三分相似的人,送来做她的侍从。
从不轻易发怒的祭司,折断了一片案牍,沉静看着官员,
“下次再自作聪明,这个位置,你就别做了。”
官员当即冷汗淋漓,行跪拜大礼认错。
“我连祭台都不去,你还找个替身来在我面前晃悠,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