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日生刚才也想带她去医院，是花婶子自己不想去的，她不舍得花那么多钱，也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家的丑事。

“不用，不用，我歇一歇就好了，我没事儿的！”

花婶子赶紧摇头，柳条儿叹气，心里升起了烦躁，本来半夜被吵醒了就有起床气，看到花婶子这个委屈的样子还不想去医院验伤。

“我想问个问题，既然这么多年，他这么打你，你为什么不离婚呢？日生哥已经那么大了，你别说是为了日生哥！你现在完全可以离婚的！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花婶子听到柳条儿的话一愣，这是这么多年第一个问她为什么不离婚的人，其他的人都是劝她为了孩子再忍忍，女人的命运不都是这样吗？忍忍忍，忍耐仿佛成了女性的本能。

她嗫嚅，到底为什么不离婚？不离开那个家呢？大概是因为她无处可去，大概是因为他每次清醒后又会讨饶道歉，大概是因为她还怀着他会变好的希望，大概是因为有孩子，大概是怕自己活不下去。

“你个孩子！哪有劝人离婚的？”张翠芬拍了柳条儿的后背一下，在她的观念里，当然是劝和的，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日生哥，你觉得呢？你觉得花婶子应该离婚离开那个家吗？”

柳日生不敢回答柳条儿的话，他理智觉得母亲应该离开这种家庭环境，私心里又不想成为离异家庭的孩子。

柳条儿有些失望，尊重他人命运，她也不能为她人的人生负责，所以就不该多嘴。

“妈，如果花婶子没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赶紧给他们收拾住处吧！”

看到了柳条儿眼里的失望，柳日生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现在在外面学厨师，还是学徒，没有什么工资，但是大师傅都夸他悟性不错，他觉得凭借自己的手艺怎么也能养活他和自己的母亲。

“妈，我赞成你离开这个家，跟他离婚！以后咱们出去单过！”

听了柳日生的话，反倒是花婶迟疑了。

“这，你爸，你爸，他就是今晚喝酒了，他要是不喝酒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