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婶吐掉嘴里的瓜子皮，跟旁边的人说，“还是柳其乐会骂人！这个老婆子也不是好惹的！”

郭芳掐着粗壮的腰，穿着上次被柳传家擦过鼻涕的袄子，像一只斗鸡一般。

“呸，你个臭懒鬼，我家的事关你什么事？就显你长了张嘴了吗？用得着你个长舌妇说？男的不当，偏要当女的，贱不贱呀你？一天天屁事不干，还管上我家门了，早晚你媳妇得跟别人跑了！你把你自己的事儿管好得了！省得到时候要饭到我家门口！”

柳其乐面不改色。

“你好？ 你好你能偷钱？大家快来看看呀，这个老鬼婆子，去她三儿子家，把大家伙给柳条儿的升学礼金都偷走了！这手脚不干净的，跟咱们一个村子可是太丢人了！再说你是水蛭还是癞蛤蟆啊，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呀？就得贴在别人身上吸血吗？真是又咬人又膈应人的玩意儿！这么壮实的老货，哪里有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要是你瘫了，我保准喂你几口馊猪食！”

他又把喇叭声音调到最大，转着面对人群，就喊。“郭狗芳，不要脸，偷人钱，吸血鬼！”

“郭狗芳，不要脸，偷人钱，吸血鬼！”

他的声音本来就大，经过喇叭一扩就更大了，柳老太就是凭着自己的大嗓门，被这个喇叭声音一盖，别人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她气急败坏，柳条儿面带微笑的看着，郭芳上前，就想抓住柳条儿打一顿出气，柳条儿灵活的躲在了人群里。

“哎呦，一群黑心肝的，就看着我这个老太太被这么欺负，苍天没眼呀，快让这些丧门星都天打雷劈吧！”

柳老太又使出了撒泼这一招，但是周围都不是她的儿子们，没人管她的死活。

“我以前就知道你这个老太太狗，没想到你这真是当狗不当人，人家大好的日子，你去偷钱，你没这些钱你能立刻嗝屁了吗？要是能那可太好，净化环境了，省得让你呼吸我都担心有污染。”

趁着柳其乐说话的间隙，依稀能听到柳老太在狡辩，“我拿我自己儿子的钱怎么能叫偷？亲生母女怎么能叫偷？”柳老太说完好像突然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