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有话想说?花颜闻言,一时拿不准分寸,只能硬着头皮问:“公子为何而怒?”
卫辞青没说话,看见她被吓得怯怯的模样,捏了捏额角,周身凌厉冷怒的气势淡了不少,不如之前那般压迫了,将折子随手扔到了她的面前,“看看。”
“奴婢…不曾识文断字,恐怕无法帮公子排忧解难。”花颜抿唇撒了个谎。
从前她做官家小姐的时候,府中日常起居的花销很多。容儿和母亲身子弱,药材日日流水一样供着,还有在对她和容儿的教养方面,爹爹是从不节省的,光教琴棋书画的老师分别请了一位,教的她知书达礼,看着公文自然是能的。
爹爹进大狱之后,虽说还未到处以极刑的时候,但她全家潦倒,在京城所有官宦人家眼中,她母女三个已经和贱籍无异。
她是瞒着身份才能进的丞相府当通房丫鬟,还是莫要露出马脚才是。
花颜说完,卫辞青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勾唇笑得嘲弄:“能说出天地可鉴,日月可昭这八个字的,可不像是没识过字的。”
那句话说出来臊得花颜羞愤至极,就是一句她编出来想哄他开心的假话罢了,谁知道还会被他亲口提起。
花颜忙不迭点头称是,哪里敢再顶撞他半个字,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做。
说完,卫辞青起身走到窗前,双手负于身后,像是怕自己再吓到身后如兔子般的小丫鬟。
不知怎么,只要提起那八个字,就像是一根拔不出来的刺,扎扎实实地插在他的心里。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面色苍白,满眼可怜委屈,却异常坚定地回答:“奴婢对您的情意,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绝无半句虚言!”
这那个您,却是他的二弟卫昼然。
正在卫辞青出神之时,花颜已经不知道捏了多久手心,才敢开口:“回公子,奴婢…奴婢看完了。”
卫辞青闻言转身,幽暗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淡漠清冷如常:“可清楚我为何而恼了?”
花颜嘴唇抿的泛白,也没敢直接回答,一个劲儿地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区区一个丫鬟,实在担不起妄议朝政的罪名!”
“许你说。”卫辞青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花颜又是害怕又是慌张,下意识地紧咬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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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煞白的唇看得卫辞青眉头一皱,明明怕疼还习惯咬唇,他一个箭步上来,手指抚上她的下唇,阻止她继续咬,唇边笑容浅淡:“有我撑着,你怕什么?”
“别咬。”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像是安抚她又像是流连不舍,磨得泛起血色,红唇娇艳欲滴,卫辞青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