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不仅我要落个苛待下人的罪名,就连你也要被戳着脊梁骨骂色欲熏心的!”卫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斥责他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气:“我儿你怎可如此糊涂莽撞?!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丫鬟,难不成你当真还想要收她为侧室不成?”
“母亲言重了。儿子自知莽撞,可儿子只想要红豆在身边伺候便好。”卫昼然如是道。
“若是我今日非要将那贱婢彻底料理了呢?!”卫老夫人气得不行,扔下狠话。
“若是母亲执意,儿子愿意削发为僧,永伴青灯古佛!”卫昼然毫不犹豫地顶撞。
卫老夫人似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样一个死心塌地的,气得说不出话,来来回回将他打量了数遍才勉强开口:“为了一个红豆,你的仕途你便不要了?这偌大的卫府,祖祖辈辈打下的荣耀风光,你要拱手让给卫辞青那个小娘养的野种?!我儿,你怎么还不明白,红豆纵使再想也不是你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位朱颜。若是你能为官,能越过了卫辞青去,届时帮那朱颜父亲翻了案,证明了他的清白,你难道还怕有朝一日娶不到那朱家小姐?!”
“母亲…”卫昼然紧紧拧眉,像是被卫老夫人一番话说话的始料未及,他从未朝这样的方向去想过。
只当是当朝丞相卫辞青定下的案子,纵使还没有彻底盖棺定论,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别说是有心人想要翻案,单单只是议论一句都怕惹上祸根。
可母亲说得对,若是他能越过卫辞青,将他的权力都夺了过来,自然帮朱颜翻案也是轻而易举!
“母亲答应你,只要你愿意重新入朝为官,那红豆也可暂且饶她一命。”卫老夫人此时带上了笑容,说话间极擅软硬兼施:“若是我儿仍旧一心向佛,莫说是朱颜,就算是红豆也留不住!”
“…母亲,儿子愿意。”卫昼然终于还是应下来,只是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只要在为朱颜翻案之前,母亲能留红豆在儿子身边。”
若他真能替朱颜翻案,这红豆不要也罢,届时有了朱颜,影子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好好好。”卫老夫人总算是达成夙愿,一个劲儿地说好,眸中神色一变,已然为卫昼然安排好了法子:“好在上次相国寺时皇上见过我儿,也特意命我儿去辅佐卫辞青安排科举等一干事务,这些日子你称病没去,明日便去吧,就从科举开始,一步步将他卫辞青踩在脚下。”
“儿子晓得了,敬请母亲放心。”卫昼然答。
………
翌日。
花颜从别院中醒来时,桑桑却不在自己身边,反倒她的床榻和衣裙上充斥着一股熟悉的冷竹香。
大公子…昨夜来过么?
她却未曾有半分发觉。
身边床榻已然冰凉,按照时辰算,想必大公子应该是去上朝了。
花颜洗漱过后,正欲同桑桑一起用早膳,却被疾步而来的朔风打断。
“属下朔风,见过花颜姑娘。”朔风正跨进院向面前的花颜行礼。
但他身形牛高马大的,甚是健硕,比行之还要高大些,加上花颜从前只同行之接触过,未曾识得他。
顿时花颜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外男吓得唇色微白,忙不迭往后退了好几步,桑桑忙挡在花颜身边。
花颜侧身用帕子遮了遮脸,轻声道:“不知这位是何人?”
“嗷…”朔风没想到自己会将人吓成这样,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姑娘是何等的娇弱柔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又不禁放软了大嗓门,轻声细语道:“姑娘莫怕,属下名为朔风,是大公子的贴身护卫之一,想来姑娘对行之熟悉些。只是今日公子忙于公务,行之也要在让伺候,便吩咐属下来接姑娘。”
“大公子…可有何事?”花颜一听是大公子的护卫,又瞧了瞧桑桑,见桑桑肯定地点头才稍稍放心。
朔风道:“今日公子下朝之后便直奔处置科举事务的公廨,如今水米未进,行之知晓姑娘手艺独得公子欢心,特意来请姑娘做些吃食带去公廨伺候公子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