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受人瞩目的,便是张秉的《石桥图》,张秉如今名满大景,这副《石桥图》若是拿出去鉴宝,出价怕是要以黄金计。
只见两名小厮小心翼翼地将那装着《石桥图》的匣子抬了上来,随即才由掌柜上前,动作十分轻柔地将第那匣子打开,之后又是从里面取出一个红木雕花描金的木匣子。
小主,
光看那匣子都至少值不少银两,便知道定然是不得了的宝物。
掌柜打开那木匣子,动作谨慎小心地将里面的画卷缓慢取出,在场众人看着他的动作竟然没有一人出声催促,可见百姓都知这《石桥图》是何等珍贵的画作。
画卷缓慢展开,两名小厮一左一右地托着,那《石桥图》彻底展现在众人面前,掌柜豪爽地大手一挥:“今日既是与民同乐,小人便将这收藏多年《石桥图》拿出展示以示诚意,也好叫大家伙儿一同饱饱眼福。”
正说着,周围百姓们的叫好声便压住了他的说话声,也算是真正的与民同乐。
花颜瞧着所有人喜笑颜开的场景,心中骤然生出无限感慨,若是妹妹和娘亲也能在就好了。
容儿人小又活泼,平日最喜欢凑热闹,每回出来逛庙会必然会往最热闹的地方钻。
若是她们在,向来也会很开心吧。
花颜想着,不知怎么便无意识地朝着大公子的方向看过去,仿佛向日葵无时无地都会跟随高升的太阳。
刹那间,便对上了卫辞青的眸光,只见在一众喜悦激动的百姓之中,行之和朔风一左一右地隔出了一块清静之地。
大公子鹤立鸡群般修身而立,通身疏离冷漠,俊脸上情绪没什么起伏,眉眼一如从前般淡漠,只是手上还摩挲着她的那方帕子,与周围众人的激动兴奋之情格格不入。
却不像是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那挺拔的身姿和胸有成竹的气度,倒更像是在享受炫耀自己丰功伟绩的上位者。
花颜骤然反应过来,自她进卫府以来,大公子最常在的地方便是书房,日日都在处理公务,加上平日行之请她劝说公子用膳时,也都是因为公务繁忙,公子忙着公务所以无心用膳。
公子为了国家百姓,夙兴夜寐,宵衣旰食,甚至不顾自己的身子也要处理公务。
如今这夜游会上百姓齐乐的盛况,便说明大景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安稳,不正是公子日夜不辞幸劳的功绩?!
不知怎么,花颜看着这样的卫辞青,心中竟然诡异地冲出一个她从前从未想过的疯狂念头——
父亲被冤贪污下狱之事,公子当真不知道父亲是冤枉的么?
他分明是那样的运筹帷幄,是那样的气定神闲,朝堂上一丝诡计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当真不知晓么?若是不知晓,那在公子眼中父亲贪污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为何到了如今只听下狱,却未曾行刑?
若是知晓,那又是为何要冤枉父亲?
她私心里,是愿意相信大公子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的。
可父亲…
“如今这《石桥图》,便成了这位小姐所有!”
掌柜的爽朗言语将花颜的思绪猛然拉回,她只觉手上一重,随即出现冰凉坚硬的触感,掌柜不知何时将《石桥图》收起放在匣子中,连同那匣子全数塞进她的手中。
花颜低头看向手中的匣子,掌心有些隐隐发烫,眼前无限恍惚,心中被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情绪塞的发胀。
从前不管她看了多少的兵书史书,还是杂谈论事,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