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从一开始,卫辞青便做好了安排决策,虽说从前事忙,如今到了科举之时也算是井井有条,人人各司其职。
偏生大公子有厌食症多年,一忙起公务来更是废寝忘食,有时候行之都不明白为何自家公子要这样拼命。
只是瞧着公子忙得脚不沾地,水米未进时,行之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从前是劝不动,如今分明是不给行之开口劝诫的机会。
只是未到午时,行之还欲寻一个好机会劝公子用膳,谁知他刚往前走一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瞧见暗卫急急忙忙地来了禀报。
眼瞧着公子正在科举考场之中监考,按照一般的规矩在用膳与三急之时是允许监考轮换的,只是需得早些回来归位。
眼瞧着暗卫行色匆匆,只是眼下公子这样的状况如何又是能够轻易打扰的。
那暗卫便到了行之面前,低声禀报:“行之,别院出事了,一早不知道老夫人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别院中公子金屋藏娇之事,但似乎并不知晓那人是谁。趁着公子带着你与朔风出门的空当,领着人强行进府寻人,属下们不得公子的吩咐,不好轻易现身,便只能前来禀报。”
“老夫人?”行之闻言不禁蹙眉,心中一时之间转过无数个念头,老夫人何处得的消息?进府寻人又是什么目的。
一瞬间,他便猜想得差不多。
知道公子金屋藏娇的人少之又少,但又不知道藏的娇到底是谁,便更少了。
便只剩下皇后娘娘与公主殿下,也只有这两位告诉老夫人才能说得通。
至于老夫人,根本不用多想,无非就是为了让她那个废物儿子抢了公子的爵位罢了。
想通其中关节,知晓其中关键在谁身上,行之迅速反应过来,忙拧着眉问,神色比方才还要着急:“花颜姑娘呢?花颜姑娘可有事?”
“未曾。花颜姑娘知晓此事,便带着桑桑先行离开了府中,属下们自然派了人暗中保护,谁知中途撞见了二公子。”
行之心中大叫不好,忙追着问:“花颜姑娘此时…是被二公子带回丞相府了?!”
“是。”那暗卫点了点头,他平日都只是负责暗卫的保卫之责,偶尔被主子派出去执行任务,却不如行之和朔风两人贴身服侍,所以他还有些不明白为何行之的反应这样大,比方才听见老夫人带着人闯进别院的反应还大。
行之却觉得真是突如其来的塌天大祸,老夫人来便来了,既然她再不维持脸面,自家主子自然会给她足够的教训。
偏偏,怎么还歪打正着地让二公子将花颜姑娘带回了丞相府。
这些时日,主子与花颜姑娘朝夕相处,纵使还未到男女之情的程度,但若回去瞧不见花颜姑娘定然是不悦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领罚!”行之此时实在是一脑袋官司,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如何。
那暗卫闻言也反应过来,依言立马离开。
行之思索着对策,偏偏从早到晚大公子也当真没有从科举考场中走出来,不给他半点发挥的机会。
行之只能吩咐人备着吃食以防不时之需,好不容易入了夜,快到晚膳时分才能回了别院。
不回别院还好,卫辞青刚一进府,便又瞧见侍卫小厮丫鬟们洋洋洒洒跪了一地,暗卫们更是受了伤又单膝跪着请罪。
不用卫辞青开口问,行之便只能将此事和盘托出。
谁知,听见卫老夫人洋洋洒洒带着一群人强行闯进别院拿人时,大公子脸上神色淡漠又冷静,平静得像是万年无波的古井,眸光幽暗冷冽,丝毫未曾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了,依旧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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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刻,听见花颜姑娘正因为此事只能出府暂避,机缘巧合之下又被二公子撞见带回了丞相府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骤然凛冽阴森的寒气。
旁人垂头认错恐怕没看见,行之却是将自家公子眸中一闪而过的恐怖杀意看得清楚,只一眼便如坠冰窖。
只是那杀意消散的快,仿佛方才什么都出现过。
“既然她不知死活,本相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满足她。”卫辞青冷漠拂了拂衣袖,甚至唇边噙着一抹极为浅淡的讥诮笑意,只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背脊发凉。
暗卫随即禀报:“回公子,卫老夫人回府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带着人去了相国寺,说是正值科举,要为举子们祈福。若是此时对她动手,会不会太过引人耳目,届时恐对公子产生极大的影响。”
卫辞青只是淡定挑眉,嗓音如冰般冷硬:“她走了,不是还有个卫昼然在么?”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行之和一众暗卫顿时心中凛冽紧张起来,心知自家公子是要对二公子动手了。
“公子…如今该怎么做?”朔风上前问道。
行之立马一巴掌拍在了朔风后脑勺,恨铁不成钢地道:“还怎么做,用得着你一个莽夫问?公子今日为了科举监考水米未进,眼下最重要的当然是先用膳!”
卫辞青抬了抬眼皮睨了行之一眼,“确实应该用膳。”
行之一听顿时大喜,没想到今日没费多少口舌竟能让主子松了口,他正欲吩咐面前跪着的下人去布菜,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自家公子淡定开口:
“回府,用膳。”
朔风:这不是已经回府了么?
行之顿了片刻,一把推了推朔风:“走啊,主子说回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