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青倒是未曾看他,只是迈步进了厢房之中,留着朔风和行之在外面等着。
他进了厢房,便看见了那坐在屏风后刺绣的人影,好在那屏风是木质雕刻镂空的,能够通过空当看见里面的人在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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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花颜一心专注着绣观音像,她此时本就是屏气凝神,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观音绣像,更是忍着满身的疼痛,哪里还有那样敏锐的感知力,就任由卫辞青在屏风前站了好久也未曾有半分发觉。
卫辞青眉眼深沉又凉薄,眸光幽凉阴鸷地盯着那屏风后的人,神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花颜一直刺绣,卫辞青就站着看着许久,发现那小丫鬟当真是一点都发现不了他。
烛火摇曳之下,她的侧脸那样清秀柔和,甚至卫辞青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几分从前从未有过的坚定,就像是她非要将这观音绣像在五日之内绣出来一般。
意识到她的不同,都是为了卫昼然,卫辞青不知怎么便生出几分疯狂又偏执的念头。
她越是认真越是坚毅,卫辞青就会越发想到初见时花颜说的那句话。
“奴婢对二公子,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日月昭昭。”
从前他以为也不过如此,偏偏眼下看着花颜如此,他才真正意识到她这番话的厚重。
一阵寒风吹进,屏风后的人儿像是被冷得不清,猛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又像是维持一个动作久了,伸手揉了揉手,随即揉了揉眼。
卫辞青这便看清了那双他向来爱不释手的柔荑,眼下已经成了怎样难看的模样。
为了卫昼然,就为了一个卫昼然?
卫辞青甩袖便出了厢房大步流星地出了偏院,看得行之和朔风始料未及又只能连忙跟上。
刚出偏院门,便撞见同府医讨药的桑桑。
“公子…”桑桑要行礼,却被卫辞青抬手阻止。
卫辞青眉眼冷淡凉薄:“只当今日未曾看过本相。”
说着便带着行之和朔风大步离开。
留着桑桑在原地摸不清头脑。
一回苍梧苑,那一众方才轻松下来正在饮酒放松的暗卫们瞬间吓得虎躯一震,歪歪扭扭地酡红着脸颊在一旁笔直地站着。
直到发现自家公子未曾看他们一眼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行之跟在后面,刚跟着进了书房门,迎头就是那件鹤氅朝他扔了过来。
吓得行之手忙脚乱地接住,紧接着手炉也扔了过来。
“公子…您莫要气坏的身子!”行之一边手忙脚乱地接着扔过来的东西,一边开口劝说。
卫辞青危襟正坐在书案面前,阴鸷地盯着怀中抱满了东西的行之,嗓音冷硬如刀:“你如今选东西的眼光是越发不行了。”
行之登时吓得原地站的笔直,小心翼翼地开口:“公子…”
“那手炉太凉了,给她送去。”卫辞青神色阴晴不定,沉吟了许久才开口,满眼森冷愠怒地盯着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