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没理他,席地而坐。行远也跟着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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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言琅那边迟迟未来叫他们,青冥静得跟没这个人似的。行远闲得无聊,没话找话,“你这回怎么不把殿下敲晕了替他抹药?”
青冥不搭理,行远想哪说哪儿,看到青冥手上,肖言琅为他包扎伤口的衣布已被血浸透,干涸成一片暗褐不见底色,又说,“解了,我这还有些草药,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解开暗褐布条,青冥活动活动手掌。掌心伤口豁开,苍白皮肉外翻。
行远碾着药,自言自语地感叹,“伤口难愈合,还切如此深。你这就是好了也得留道肉疤。”
青冥始终没说话,从行远碾好的草沫里取了些放进水囊。
青冥手里两个水囊,行远猜也知道其中一个应该是肖言琅的。青冥给两个水囊都放了草药碎沫进去——青冥百毒不侵,行远一看便知,这两只水囊都是给肖言琅备着的。
包了左手,行远又给青冥右手臂上的割伤抹药。不论青冥的伤是否真的确异于常人,瘴林本就是异常环境不易于伤口愈合,又与蛇拼杀着急赶路不得休养,右手臂的伤口丝毫不见好,又在渗血。
行远调侃道,“你这一身血腥气,难怪那赤虬围攻都只敢堵我这头。”
接着行远又叫青冥将衣裳脱了,青冥身上好几处蛇牙咬的呈圆洞状的伤口,红肿突起皮肉豁开,伴随轻微撕裂。方才行远就疑惑血腥气如此重,只是没有多想,毕竟左手有新伤。
这一路不见青冥流露神色更不叫疼,招式凌厉干脆与平常无异。他只以为蛇咬至多三两处,顶多破皮微伤,此刻亲眼目睹才知伤口遍布更深至血肉。
难怪肖言琅震怒。
行远捻着药末碰到那些穿洞状红肿的伤口,仿佛是自己身上被咬出这许多个血窟窿,疼得手抖。而青冥愣是坐如铜钟般一动不动,一点吃痛声没发出。若非皮肉温度,呼吸起伏,行远都以为是在给一死物处理伤口。
抹好药,包好伤口,青冥突然神色一凛,击飞脚边碎砾。碎砾如暗器飞出,行远一惊,手已按在刀柄,戒备地看着碎砾飞去的方向。
青冥只是冷脸站着——方才察觉的异样赤虬血的腥气消失。
青冥又坐回去。
行远一脸莫明,“怎么了?”想来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朝方才青冥击出碎砾的方向走去。片刻,行远回来,“两条赤虬。”
青冥没反应。他知道时不时出现的异样气息,不是来自赤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