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周若已经换好拖鞋走到了他身边。
贺显谟低头,看到了她脚上灰白色的拖鞋,以及自己的灰色袜子。
他来她公寓很多次了,但这里依旧没有属于他的位置,他进来的时候依旧要打赤脚。
周若虽然让他进来,但并没有真的打算“接受”他——无非是因为他能帮她做做饭,她需要的时候就勾勾手指,不需要的话,他来不来都无所谓。
所以她才能轻易地说出“算了”、“随你”。
念及此,贺显谟周身的温度降了许多,他忽然觉得自己待在这里都多余,迈步准备离开。
还没动腿,周若忽然抬起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贺医生,你是在闹脾气么?”周若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情绪。
但她依然笑盈盈地看着他。
不像是关心,更像是掌握主动权的人在欣赏小宠物哭闹。
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贺显谟十分不悦——他承认,他骨子里还是逃脱不开男人的劣根性,他更希望自己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
可现实里,和周若在一起,除了在晚上,他几乎没有真正掌握主动权的时候。
她只有在那个特定的时刻里,才会靠在他怀里,难得示弱,渴求他。
“明天上班,先回了。”贺显谟抽出手来要走。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周若不会喜欢他闹脾气,在失控之前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又打算冷暴力我?”周若伸手挡在了他面前。
贺显谟被这个“又”字弄得皱起眉来:“我什么时候冷暴力你了?”
“现在不是?”周若开始跟他算账,“之前哪一次不是呢,生气了就闷着不说话。”
贺显谟:“……那你想我怎么样?”
“你很委屈?”周若听出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