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错误的,大家都在积极的向前,只有我留在原地,甚至期盼去死,这算什么?”
偏偏时见枢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强烈的自尊不允许他自暴自弃,病态的心理却无时无刻引诱他堕入深渊,长此以往,构成了囚禁他的牢笼。
沈迹坐在长椅的另一边,良久无言。
直到她看见那双金瞳闪出情绪,痛苦且复杂,这一刻沈迹忽然意识到,他永远不可能忘记过往的种种。
也许她该换个方向。
不是让时见枢逃避现实,也不一定要他变成真善美的三好少年。
因为那等同于让时见枢忘记林惊木,忘记他过去的几年,否定曾经的自己。
既然这样,与其痛苦折磨,不如试着接纳自己,沈迹如此提议。
“接纳?”时见枢莫名地看她。
“如何接纳?”他弯唇,整个人都沐了一层金灿灿的斜阳,少年笑得意气风发,话语间却是尽然的厌恶。
“我做不到,剑灵要我用血滋养它,难道正常人的剑也要这样吗?”
“这不正常,我只想做个正常人。”
根本原因是,时见枢不愿意用自残的行为驱动剑灵,他想与过去的自己割裂。
哪怕无缘无故的滞闷感将他摧毁得彻底,他无能为力得像个疯子似,也想做出改变。
沈迹静静地伫立原地,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久到时见枢以为两人再也无话可说,她蓦然出了声。“所以,你要毁道重来吗?”
“重来?”时见枢猛地抬头,迷茫地看她。
沈迹点头,一脸认真:“虽然你快金丹了,但从现在开始弃了剑道,转为器修也来得及。”
“如果用剑让你觉得痛苦,不如放弃。”
时见枢觉得很丢脸,自己就是个矛盾的神经病,强忍着生理性的抽噎,他仍不愿违背本心:“不…我不想放弃。”
更确切的说,哪怕以前他废了手,没法拿剑,再艰难的时候,时见枢也从未想过放弃修剑。
沈迹的建议一出,他急得声音都哽咽住了。
少年的眼底积蓄出浅浅的水泽,“我只是想像正常人的方式用剑,就像百里凝和你一样。”
期间,沈迹注意到,时见枢提了很多遍‘正常’。
“什么叫正常,哪里不正常了?”
她努力地纠正对方的说辞,“没人能随便评价别人,难道大家都爱喝牛奶,只有你喜欢喝酒,这种行为就不算正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