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过后，脚下啃噬血肉的怪物们声音似乎小了许多，一直痛苦惨叫的蒂丽娜也渐渐安静下来，只是依旧伸着手，似乎还在等着秋明的施手相救。

秋明静静盯着那只惨白的手，慢慢迈腿来到一个蒂丽娜能看见他的空隙。

他对上蒂丽娜那双被鲜血染红的眼眸，一字一句：“梦醒了就不疼了。”

蒂丽娜慢慢眨了下自己眼，泪与血一同滚下，她仍在直勾勾看着秋明，只是在许久过后忽然失控地笑出声，用自己残缺断裂手掌捂上自己的脸。

她的笑声染上了癫狂：“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可是我好疼啊……”蒂丽娜瞪着自己血红的眼：“可是我好疼啊！！！”

蒂丽娜身上的怪物也在她的笑声中慢慢停止下了动作，最后只是像是死物般静止在蒂丽娜周身，如同遮羞布一般掩盖着蒂丽娜残缺不堪的身体。

秋明蹲下身，视线慢慢与她拉近：“你这副模样，安慰的话我就不说了。”秋明从系统里拿出之前凌译送给他的糖：“我送你一点糖吧。”

秋明把糖一颗颗扔进怪物头颅的缝隙里，让糖掉在蒂丽娜身边，告诉她：“吃点糖会好一些。”

蒂丽娜无视秋明这般幼稚的举动，她闭上眼苦笑几声，竟是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些可笑。

可笑着笑着，她就流出泪来，随后又皱着眉遏制不住地崩溃大哭起来。

就像是堵塞在心头多年无法倾诉的委屈，一下子找到突破口，情绪如洪流般倾泻而出。

蒂丽娜哭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疲倦，等到她的哭声渐渐停下，秋明才将手伸到蒂丽娜眼前，问她：“要起来吗？”

蒂丽娜怔怔望着，也鬼使神差将自己残缺的手放在秋明手心。

秋明将她从怪物中拉起，蒂丽娜的身体也在破出怪物群体之时疯狂长出血肉，重新变回最初那干净漂亮的高中女生。

蒂丽娜慢慢抬头，玻璃球般的双眼有些无神，时隔许久她才慢慢在眼中有了聚焦，一点点朝着秋明看去。

她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些许疲倦：“抱歉。”

秋明也道：“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