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人?”
秦七月一脚踩在一张板凳上,手“啪”地一下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看着面前的一双双眼睛,问出了这个听着就很哲学的问题。
当然,在她面前的宋延,兰卓,阿萍与沈皎皎都不懂哲学。
秦七月的这个问题只能让他们陷入长久的沉默和思索,宋延的直觉告诉他自家主公又有任务了。
这些日子以来宋延已经带着大家把村里的路和原本的房子都整了一遍,现在是刮风下雨都不怕了;兰卓把原本的冯宅按照秦七月的想法改成了平阳书院,已经落成了,只等秦七月发令就可以招收学生;阿萍听秦七月的话每日都要去王家给那个怪人送吃的,时间一久她也不怕那双狠毒的眼睛了,反而觉得那人甚是可怜;而沈皎皎更清闲,她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后,只负责叫秦七月按时吃饭。
是的,秦七月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时常忘记吃饭。
秦七月微微“啧”了一下,让大脑放空的四人回过神来。
宋延一看这不行啊,主公发问,他们做下属的怎么能一言不发?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唇齿轻启,正欲开口,秦七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人分为自然人和社会人。”
宋延默默闭上了嘴,开始认真聆听,他下次也不会再给主公捧场了。
阿萍举手:“什么是自然?什么是社会?”
兰卓托着下巴想到,“自然”应该是万物根本的意思,所谓“天地生于自然”,而“社会”不是村社酬神的意思吗?为何要把二者放在一起?
秦七月拍了下大腿:“问得好!”
她看着阿萍求知的模样,缓缓解释道:“这‘自然’就是天地万物之道,是没有经人改变的东西,是万物本来的模样。”
兰卓点点头,果然如此,那“社会”呢?
秦七月继续说道:“‘社会’就是各种关系的总和,人与人之间,人与天地万物之间都有不同的关系,人们聚集在一起就诞生了‘社会’,人在社会中创造用于满足自身需求的事物的过程就叫社会生产,如我们说的语言,写的文字,吃的粮食都是在‘社会’中创造的。
“人创造了社会,而社会也塑造着人,我们每个人都有本能和天性,但却会被我们所创造出来的事物而束缚和改变。就像阿萍你渴了就会去喝水,困了就会去睡觉,但为什么昨日你看书的时候已经很困了却坚持读下去了呢?”
阿萍喃喃道:“因为那是叔叔布置的作业,要把那几页看完。”
“对!”秦七月换了只脚踩上板凳,“你的认知和学识告诉你,你不想让文长兄失望,所以你会压抑住自己的本性去坚持读书,并且你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可,就不会轻易放弃,这就是社会关系的意义,也是教育的意义。
“试问,如果一个自然人从来没有融入过与他人的交往,没有亲人朋友,没接受过学习教育,他做任何事都只会根据自己的天性来,那他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
宋延和兰卓都陷入了沉思,阿萍也紧皱着眉头,好像摸索到了什么世界的终极奥秘,只有沈皎皎听得云里雾里,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她试探着举起手:“请问,我们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秦七月恨铁不成钢地连连摇头,然后掏出了几张小卡片:“我是想说,名字!名字对于人来说十分重要!
“社会中的人要有自己的名字,这代表了他的身份,名字就是社会文化对人的一种规训,我要让村里人都拥有自己的‘身份证’,实行户籍管理。”
四人接过她手中银色的卡片,好像是铁质的,上面刻着名字,出生年月和籍贯,左上角还印着四人的小像,刻得是惟妙惟肖!
宋延看了又看,目瞪口呆,为什么突然间主公又多出了一个新的想法,这“身份证”就是她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废寝忘食的原因?
秦七月从王家见了“雀儿”出来就定下了这个主意,她要让村里的人都拥有自己的名字。
名字本身就是文化的一种形式,传递着一些信息,就像宋延与兰卓有名有姓,还有表字,但阿萍却连个完整的姓氏都没有,而村中的很多人只能是某家的老二,某氏,某娘,秦七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