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越发欣赏秦七月,笑得更加开怀。
玄灵眉头紧锁,开口道:“秦姑娘为何要背井离乡从启朝而来?据我所知,你们启人一向以居中原,占天堑,得地理,拥沃野千里为幸,认为我南月一带与北夏一隅不过都是所谓蛮野之地,为何姑娘要‘弃明投暗’?”
秦七月看向玄灵,她虽已五十来岁,发间银丝交叉,脸上却见不到多少皱纹,双眼炯炯,神采奕奕,若说白祁的威严是藏在暗流之下,云灵身上的气势则更为外露,不免给人压力。
她思索一番,淡然开口:“玄家主所谓‘弃明投暗’,明为何意?昭昭日月,海晏河清。
“可如今的大启父子干戈,兄弟相残,君臣无义,诸侯并起,上不欲明明德于天下,下不欲护万民而安国,熙攘蝇营皆为名利而往,生民只为一粟而活。
“人如蝼蚁,命如草荠,举目之内,饿殍满野,国号永明,却风雨如晦。
“而南月之内,虽有乱俗奸计,但四位家主都是敬德厚民之人,加之百姓勤耕淳淳,南月不缺衣食,不受战火,已是天赐之仙境,玄家主又何来‘南月为暗’一说呢?”
玄灵嘴角勾起,更为不屑:“即是如此,那姑娘就是避祸而来,听姑娘所言,是对当今启朝的国君不满,若姑娘当上这个国主,是否是要利用我南月之民向启朝开战,将战火引入南月呢?”
白凤凰听到这话不免皱眉,她明明知道秦七月不是这种想法,可若真把秦七月推上国主的位置,接下来要做的事又好像和玄灵说的差不多。
南月一直是与启朝无争无欲的世外之地,仅仅因为他们的私欲就让南月搅入这场天下乱局,真的是对的吗?
秦七月轻笑:“玄家主好像误会了。”
大家都看向秦七月,对她的话颇为不解。
“姑娘何意?”
秦七月起身,摘下别在发间的那朵梨花,把它丢进酒杯中。
“我要当这个国主从来不是要大祭司的认可,也不是要征求四位家主的意见。
“我会让南月国民心甘情愿地拥护我,追随我,入主中原,扫平四海。
“不是将战火烧至南月,而是去平息这天下乱世的熊熊火焰。”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只可惜,她从来就不喜欢梨花。
宋延,宋衡,沈皎皎慢慢起身,站到了秦七月身侧。
秦平与陈小江塞下嘴里的肉,伸出两只小油手拉着徐长庚也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