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铭轻叹:“文人多也有文人多的好处,总有人信了他云毅是知人善用的贤王。”
沈烨没有搭话,他知道孟铭是在为自家兄弟神伤,孟恒在景王手下从事多年,早已经无法脱身。
其实沈烨也知道如今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已无论对错,都是陛下的儿子,谁登基这天下都还是姓云,他只是在做一个“忠臣”该做的事。
“这样,我让沈骞即日起带两支暗卫,在东西城门日夜巡逻,若无军令,都不准出入。”
听沈烨这么说,何荥点点头,算是认下了这个法子。
沈骞是沈烨的长子,随父征战多年,也是个将才。
解决了内忧,沈烨又同两人对各城门的守卫做了安排,直至天黑,他才离开了知州府,去了何荥安排的住处。
沈烨带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书房,唤人将沈骞叫来。
沈骞字鸿飞,年二十五,素有儒将之名,美如冠玉,浓眉剑目,气质更是深沉内敛,虽常年征战沙场,却不见军旅疲色,若不着战甲,看着倒像是个文人。
沈骞走进书房,拱手行礼:“父亲。”
沈烨揉着眉心:“坐。”
沈骞随父入泸州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疲倦,不禁问道:“父亲在为何事烦忧?”
沈烨也说不上来,明明泸州之事都已经安排妥当,可为什么他心中仍有担忧之意。
是因为他老了吗?
他为云家出生入死多年,龙州一战,丧妻失女,如今只剩下了沈骞一个儿子陪他征伐多年,甚至还未娶妻。
泸州如此重要,太子却只让他带了七万大军,而景王至少带了三十万人。
这些他都没敢当着何荥的面说,只是告诉了孟铭此次守城并非易事。
他也是人,总会有私心的,如果泸州真守不下来,要如何才能保全自己这个儿子呢?
沈烨想不出法子。
他这个儿子和他的脾气如出一辙,都是死战不退的性子,若让他离开泸州,他定不会同意。
“鸿飞,此番守城不会简单,孟常之不是庸才。”
沈骞闻言轻笑:“父亲,你不必多言,你在一日,我就在一日,大不了就是城破人亡。”
自母亲死在龙州,妹妹又不知所踪,沈骞就已经对云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