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万霁颤抖地接过那块玉佩,他用苍老的手缓缓覆上,温润的玉佩在他掌心摩挲,他年少时的抱负开始苏醒,“裴家还没有放弃我吗?”
“大人也知道,自孝仁皇帝故去后,孝安帝出自世家,连姜相都在被打压,更何况淮南裴家,新帝登基,公主也得以回朝,这才命我来找大人。”
萧万霁很快就恢复过来,“可我记得长乐公主母家也出自世家,再看周管家刚刚的样子,这位夫人想必也是世家人吧。”
郑明晓知道萧万霁不会如此轻易信她,还好她已经想好怎么敷衍了,“我父亲是郑东流,大人应该熟悉。我只是一个庶女,不受家族重视,好不容易嫁了出去,虽然还是世家,但好歹也算是有自己的家了,可是,为了对付今上,他们杀了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就是李家清悦。”
“那位被陛下亲信打死的李清悦。”这事萧万霁在汴州也是听说了的,一开始他只是感慨世家下手太狠,自己人都能毫不犹豫地推出去,也是那时他开始为自己做准备。
郑明晓眼角渗出了几滴眼泪,“你说这世家多凉薄啊,甚至选上我夫君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是世家人了,恰好公主回京,她与李家有些渊源,若不是她劝我,怕我也是要随我那夫君去了的。”
郑明晓蹲下身来,缓缓开口,“大人,公主是正统的皇家血脉,你也知晓,裴家历来都是皇室的心腹,你说当年孝仁帝为何会将公主嫁入裴家呢,为的不就是有一天匡扶正道,皇权再不旁落,到时候,裴家便是功臣,至于萧家,大人知道该怎么选的。”
这些年在郑东流的手下,萧万霁看着郑家在河南道横行妄为,这河南道都已经姓郑了,他服从郑家,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买卖,除了保自己的命,还妄想着有一天,他能把这群人所有的罪证都交给陛下,这天下,姓沈。
萧万霁突然起身,朝着京城方向拜了三拜,“我自来到这河南道,便想着有朝一日能告诉陛下世家的做作所为,可是那时的我力量渺小,根本无法撼动郑家,更何况整个世家,我只能变得和他们一样,午夜梦回,我总是害怕那些人来索我的命,可我不后悔,自古,忠义难两全,我既选择了成为忠臣,那么就要付出一些代价。”
郑明晓懒得听萧万霁的慷慨陈词,明明就是贪得无厌,还给自己冠上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大人,这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公主需要证据,一个能掰倒世家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