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言看了看李大牛牢房的窗户,那黑衣人想必是从这里潜进来的,来不及多想,花不言立刻上前制住了黑衣人,不曾想那黑衣人一点反抗都没有,任由花不言将她按在地上。
花不言突然觉得这黑衣人有些面熟,“你是?”
“云大夫,还是我该叫你褚燕?”就在这时,南枝走了进来。
南枝上前将黑衣人蒙面的布巾摘下,果然就是云洛湘,她脸色惨白,唇上毫无血色。花不言早在南枝进来时便放开了云洛湘。
可云洛湘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依旧趴在地上,毫无生气。南枝见状将她扶起,并拿出帕子擦净了她的脸,“褚燕,我可以听一下你的故事吗?”
李婶早在听见褚燕二字的时候噤了声,她双眼充满恐惧,不是说燕子死了吗,怎么云大夫变成了燕子?
十年了, 褚燕终于可以说出真相了,她清了清嗓子,“十年前我去南街买布,我从小就在这帽儿巷长大,我从来没去过外头,我不知道张家布行关得那么早,我还以为是店家临时出去了,我就蹲在布行外头等,我想着我要给我哥哥最好的。”
“就这样,天都黑了,路上都没了人,我开始害怕了,我告诉自己,燕子,没事,你哥哥在战场上杀人都敢,你还怕走夜路吗,我刚准备走,突然听见张家布行旁的空宅子里有小姑娘的声音,我出于好奇,就去看了。”
褚燕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她浑身颤抖,“我看见了萧万霁,他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小姑娘说,‘这回的货是京城来的,你看这姑娘细皮嫩肉的,定能卖个好价钱。’我再傻都听得出了,他们在买卖人啊,那时我年纪小,没忍住发了声,被萧万霁他们发现了,我转头就跑,朝帽儿巷的方向跑。”
褚燕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李婶说,“李婶知道的,我从小跑得就快,她可没少夸我,让我帮她跑腿,你们知道吗,原来人在害怕的时候可以跑得那么快,我硬生生地跑回了帽儿巷。帽儿巷的第一户人家就是李家,我想,我有救了,李婶一定会救我的!”
“可是李婶,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褚燕走到李婶的牢房前,一把抓住眼前的木头栅栏,对着李婶说,“你看到我了!你明明看到我了!你为什么要关门!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我怕得喊都喊不出来,我只知道我要往前跑,前边就是李婶家!李婶,这么多年,你亏心吗?”
李婶早就怕得蜷缩在了角落里,这些年来她一直告诉自己,燕子是被拍花子拐走的,她只是让她去了南街,燕子的死和她没有关系,她一直妄图将这段记忆抹去,可是今天褚燕的一番话让她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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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她没想到褚燕还能跑回来,后边还跟着个凶神恶煞的大高个,大牛刚答应她会戒赌,好好娶媳妇过日子,若是褚燕回来了,大牛就没了,她选择关上门,当作不知道。
褚燕见李婶一直喃喃地说着对不起,情绪失控地大喊,“对不起有什么用!十年啊!褚燕死了十年啊!这十年里你有想起过她吗?婶子。”
方梨不忍,她走到褚燕身边,安抚地拍了拍她。
南枝叹了口气,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丑陋,“那你又怎么变成的云洛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