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突然想到被南枝囚禁在珠镜殿的沈碣,他现下在干嘛呢,依旧做着当皇帝的美梦吗?
沈确蹲下来,看着苦苦哀求的裴远道,他倒要看看,一个父亲能为儿子做到什么地步,“裴大人,真的是你想杀了孤吗?”
裴远道愣了愣,随即疯狂点头,“是我!是我!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痴心妄想!”
“与裴青阳无关?那些信可都是他写的。”沈确问。
“是我逼他的!我怕姜相因我与温国公有旧交不愿意,这才让青阳出面的!”裴远道为裴青阳找着理由,试图让自己的罪名顺理成章一些。
见沈确迟迟未松口,裴远道只能道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二十年前,恶钱事发后,我同温国公一道去的睦州,在那里遇到了陛下的母家。”
沈确诧异地抬头,他自出去起就在冷宫,他只知道他阿娘的家乡在江南,但是关于他阿娘的家人他却从未听她说起过,“你知道些什么!”
“我若告诉了陛下真相,陛下可否放过我的儿子。”这是裴远道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裴青阳犯得是大罪,株连九族,若要他平安,只能让陛下放过他。
裴青阳没想到他父亲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若是他早点说,说不定早就成事了!裴青阳在心里责怪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则为了他活命在与沈确做交易。
沈确想起了他阿娘,他一直以为他阿娘是因为意外才卷进世家与孝仁帝之间的斗争的,听裴远道这说法,似乎与温国公有关,“我可以放过裴青阳,那要看你的消息抵不抵得上他这条命。”
裴远道笑了,他就知道,孺慕之情该死能抵过一切的,“我与温国公路过陛下母家的时候温国公说,这家人家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了他,我便留了个心眼,私下查了查,这才查到,这家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成亲,将女儿送到了宫中做宫女,后来他们家那不成器的儿子要做生意,家里原是拿不出那么些钱的,谁知有一天,他家阔绰的买下了镇上最好的铺面,一年后,先皇就立储了,他们家那个做宫女的女儿也死了。”
怪不得阿娘从不说起她的家人,原来是她的家人将她卖给了世家。
沈确压下心头的愤怒,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似的,“后来这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