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冷笑一声,“你既把人给了我,不是随我处置吗?我难道是陛下你的狱卒吗?替你看着你那无用的哥哥!”
沈确头疼地捏了捏额角,语气放软,“人我给你了,我自然不会多加干涉,可现下是多事之秋,你将沈碣放出去不知他会惹出多大的事端,最起码。”沈确斟酌了一下,“最起码等我阿姐的事过去再说。”
“再说?陛下在我这里可没有信誉,你当初说不好杀了沈碣,那我便成全你做一个仁君!我放了他,你大可以对天下人说,你宅心仁厚,特赦了你那意图谋反的哥哥,怎么,你不愿意?”南枝捡起地上的奏折看了看,“你瞧,那些老臣用陛下您的母亲来攻击你,他们说您仁德不足,此举不就彰显了您宽大的心胸吗?”
沈确刚刚也是气糊涂了,竟将这本奏折掷了出去,“我如何当皇帝岂要他们评说!还给我。”
南枝突然想起那夜在福缘殿醉酒的沈确,又看到了他案上堆成山的奏折,想必他也不好过吧,“这些老臣拼了命地要救裴端无非是因为他是淮南裴家人,裴老太师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不可撼动,靠得不就是他那清高的名声,可是裴老太师当真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吗?”
汴州的知府萧万霁就是裴老太师的学生,南枝早就向萧惊鹤打听过了,萧万霁是裴家安插在姜相身边的耳目,这样一个老谋深算的老头,南枝不相信他是无辜的。
“你什么意思?”沈确眯起眼,身体前倾,似乎是想要听得更清楚。
南枝也很给面子地走近了几分,“我不信裴老太师真的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若真是这样,他裴家就不该娶公主,就不该仗着自己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好名声来逼迫陛下,外表再完美的衣袍,一直不净里头总会有虱子的,只要裴家的名声倒了,他裴端是死是活还有人在意吗?长公主与陛下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沈确思索了一下,阿姐要求回淮南怕也是这个道理,但阿姐现在被所有人盯着怕是不好动手,“你要怎么做。”
“裴家的根既然在淮南,自然要淮南下手,帮我混进长公主回淮南的队伍里,我自有法子叫裴家天崩地裂。”在看完那本奏折后,南枝突然有了个想法,只是这想法需要到淮南才能实现,
“混?你不想叫别人知道?”沈确问。
“温国公乐得见长公主与裴家撕扯,他不会愿意见他们中的任何一方赢的,他们撕扯地越久,于世家而言越是得利,他怎么会让我去淮南,陛下倒是提醒我了,希望陛下为我遮掩一二。”
不等沈确答应,南枝就转身离开了,她知道,沈确会答应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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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方梨便迎了上来,“娘娘您没事吧?”